牛安并没有动怒,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动怒,今儿这状元楼就免不了要血流成河了。虽然他是当朝吏部上尚家的产业,在长安以他杜家的势力没人敢在他家的地盘上撒野。可是有古话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对于这群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你叫他们如何能在短时间里一下子想通这么多弯弯绕绕,还不是全凭自己的一腔热血行事。
所以牛安又回过头来,对身边的冷嫣道:“老婆他们说我这朵鲜花插到人这堆牛粪上了,你怎么也不动怒?”
结果牛安刚一说完,冷嫣刚送进嘴里的一口汤就不禁被牛安的这句话,给气喷出来了。而对面那一群刚刚感觉从死亡的边缘绕了一圈又回来的家伙们,更是憋得胃痛。一个个的眼神里无不露出了这天下怎么有这么无耻的家伙?但也就只限于眼神的交流。对于他们这群从来没见过生死的秀才来说,要是再多体验的两回,说不定还真有人可能会被刚刚的这种气氛给活活吓死。
冷嫣放下手里小汤碗,打算等自己先擦过嘴了之后,再找牛安这小子理论。结果却听牛安笑道:“我家老婆就是不一样啊!连喷个汤的动作,却能做得这么优雅。不然以我的身手又怎么可能闪得开呢!老婆你就别跟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闹心了,瞧他们那一个个的雄手,可能不等你出手,他们就得活活吓死了。好了,咱们好好吃饭,吃完了饭再好好看戏。我就奇怪了,那台子上的人到底今天是演得哪一出啊!怎么准备了这么半天了都还不开演,还真是急死个人呢!没看着大伙都等着的吗?”
牛安的话不由的又引来的周围的一顿白眼,还真是个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今天长安八大才子同聚状元楼,以诗会友居然被这土包子说成是唱大戏,这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都有啊!今儿没想到就见到了这么一个土包子,也不知道状元楼里的管事是怎么放他们这群人进来的,这不是明白着扫大家的雅兴吗?
牛安就着状元楼里的秘制的大酱扒了两碗白饭之后,说实在的这状元楼里的东西,在别人眼前或许还是可闻而不可尝的美食,可到了牛安嘴里,也就是第一次来这儿吃时投个新鲜多吃了些,于今三年后的今天,这菜式居然都还是一个样,就边口味都是一模一样的。这就有些让人受不了了,以牛安的口味饿的时候还是这状元楼里的这秘制大酱还有些味道。居然叫自己吃出了辣酱的味道来了,还真是怀恋,当年在宿舍里泡上一碗两块五的袋装泡面,就着一点老干妈,那味道吱吱到了这辈子想起来还都一样让自己流口啊!
嘴里的味道带着牛安的思绪转越了时间就与空间,来了他上辈子的那碗泡面前,还有根吃了半节的火腿肠与那瓶就快见底的老干妈。似呼这当中还有一些什么别的人,或者屋顶上的那根日光灯更能让他产生太多的瑕想。此时此境也不知道牛安他想他的泡面多一些呢?还是想得那已经快在他脑子里淡忘的世界更多一点。也不知道那个时空的朋友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这是牛安在被冷嫣叫醒时的最后话语。
“什么朋友?你没事吧?”冷嫣好奇的问道。
牛安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没事,只是刚刚的一顿美食让我想起了裴元庆他们而已!”随后牛安瞅了眼楼下的高台上,指了指对冷嫣道:“瞧!好戏应该就要开场了吧!”
只见楼下的台子上,八个男的两个女的经纬分明的在台子拉开了阵势,而更叫牛安有些想不通的,两方人马的面前却放着一个硕大的圆桌,而在圆桌之上放着的不是什么文房四宝,也不是什么梅、兰、竹、菊。而是四个大酒坛,十个大酒碗外加一细竹棍横在了当中的酒坛之上。咋一看上,到让牛安想起了他在洮州剿匪时看到过的土匪山寨,很有一种歃血为盟的气势。
这是台子上的三皇子走了出来,看了看刚刚布置好的大圆桌很是惊疑的朝红伊道:“七妹,你这是何意?不是说好了斗诗的吗?难道说刚刚的对对子让七妹你起了兴致,相想三哥的几位好友喝几怀么?不过看你这架势怎么搞得好像是要与为兄崇文馆的好友们歃血为盟啊!”三皇子话刚落立刻就引来了,他身后的那些所谓的才子们一片大笑声。
“呸!谁要跟你们这群草包歃血为盟?说好了,今天只是你我之事,你为什么还要纠集一群草包过来帮忙?你堂堂一个三皇子你还要不要脸?”红伊就这么当着众人指着三皇帝子的鼻子骂道。
三皇子这个家伙平时看起来好像草包了一点,可是今天这家伙却是一点也不动怒,这让有牛安有了一种被他以前的印象给欺骗了的感觉。如今看在他在被红伊指着鼻子骂了之后,居然一点也不动怒,反而笑着与身后那些所谓的才子们调侃起来。这不得不让牛安又要开始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家伙了。不得不说,这家伙三年不见这变化还真是不小啊!至少这养气的功夫以前就没法比。
“七妹你这男子汉的气质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你说你老这样下去,这叫父皇如何敢给你赐婚啊!要不就趁着今天大齐有数的才子都尽数到场,为兄就做主给你挑一个如意郎君如何?”三皇子朝红伊调侃道。
以红伊的火爆性子,要不是长孙香在后面托着她,她还真想就这么冲上去与他的三哥来个拳脚相向。红伊几翻挣扎无果后,又一次的指着三皇子的鼻子道:“就你引来的那一群草包也配称才子,我呸!我看都是根你一个德行,卑鄙无耻加下流。说好了今天只是你们来这状元楼里来个了断,你居然叫了一群草包来给你助阵,居然还说什么天下八才子来这状元楼里以诗会友?你是害怕别人不知道你这下流的德行吗?”
三皇子啪的一下打开了手中的折扇,一副风度翩翩样子在身前扇了扇朝红伊笑道:“七妹,这可是你的不对啊!怎么说你也是堂堂大齐的七公主,说话怎么能这么没摭没拦的。算了为兄跟你计较这些也没用,对了你不是拿了一本牛安诗集过来了吗?遥想当年,这个牛安可也算是咱们长安城里风头正劲的人物,能以十七岁的小小年纪就中得我大齐的新科状元。这可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被我大齐的百姓夸成了星宿下凡啊!如今听这星宿一般的人物出了本诗集,你也知道的为兄向来好文。这不就带着同好来一起瞻仰瞻仰这位文曲星九的文采吗?为兄说这是以诗会友,又有何不妥?这样的才子在我大齐有谁不想认识认识?”
“你们是群什么东西,也配看我家相公的家集?”红伊话说一半顿了下又道:“想看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们这群草包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听了红伊的话,三皇子笑了笑朝身旁的才子们道:“怎么样,诸位兄台本王没骗你们吧?我这七妹手里果真有一本那个牛才子的诗集。不过想看这诗集,诸兄可就得拿出点真本事了!若是诸位表现的好的话,说不定我父皇还能以此赐婚也说不定哦!”说完一收折扇拍了拍自己的头,一副头痛的模样道:“都这么大的姑娘家了,还嫁不出去还真是叫人头痛啊!你也不学学八妹,如今新婚燕尔的多幸福,七妹你就不羡慕人家吗?”
听到这三皇子直接就把自己相公这两个字直接过滤掉了,红伊很生气。可是他开口再骂三皇子一顿时,一旁的杜如晦却在台下对三皇子道:“三皇子还请自重,芳容已是我社某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们两口子幸不幸福都是我们两口子的事,就不劳三皇子在这大厅广众下炫耀了吧!”
三皇子笑了笑朝台下的杜如晦拱了拱道:“杜兄说的是,到是本王有些猛浪了,还请杜兄不要见怪才好。”
牛安见那三皇子脸上的笑容还真不是强挤出来的,不得不说这家伙三年不见还真是长进了不让啊!还记得三年前,八公主与杜如晦的事,就是他高见在中做梗,如今杜如晦与芳容公主终修得了正果,这个当年从中作梗的家伙被杜如晦这么挤兑之下,居然还一点都不生气?而且还能笑得这么真诚,还真是够阴的。
不对这老杜到底是什么时候成的亲啊?居然连我们这几个做兄弟的人没一个人知道,还真是藏得够紧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