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说过,林叶,是一个有勇有谋还很傻的人。
她说:“如果这样的话,我宁愿你是一个不择手段之后成功的人,最起码你不会吃太多亏,明白小姨的意思吗?”
林叶点头:“明白。”
然后补充:“是的,小姨。”
拓跋云溪道:“谁的命都只有一条,谁都是第一次来这人间,如果已经没有别的选择非要赌命不可,那就选择赌个大的。”
她说:“小姨已经配合你演了戏,但小姨不能经常陪你演戏,因为你和小姨之间的距离太远了,小姨刚才和你说过,如果你不到足够高的地方,小姨没法带你玩。”
她驻足,松开了搂着林叶肩膀的手,本是要直接撤回来的,可最终还是在林叶肩膀上拍了拍。
“小姨只是在帮你把眼睛睁大一些,不是在帮你走上高处,自己走,走的坚实一些,小姨可以在前边等你,你记住,没有小姨不能等,只有你自己不愿走或是走不到。”
说完她招了招手,那辆始终都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的粉嫩马车跑了过来。
拓跋云溪上了马车,她不是要回北野王府,她说过要在武馆住一阵子。
但她没有让林叶上车。
路啊,还是得自己走,这世上哪有什么都不图的顺风车,就算有,可顺风车与她有什么关联呢?她的车从不是顺风车,没那么廉价。
这云州之内啊,有多少家世不凡且自命风流的人,就算是一掷万金甚至再加上卑躬屈膝,也只能是尴尬的站在路边,看着那辆好像有些俗气但谁也不敢说俗气的马车扬长而去。
金胜往气喘吁吁的跟着,到最后那位郡主也没正眼看他一次,更不会给他说句话的机会。
有些人的不配,拓跋云溪甚至都懒得表达的委婉些。
但他居然好像不觉得尴尬,还像是与他有关一样挥手送别。
然后他直起腰,用很温柔的声音问林叶:“小叶子啊,郡主和你很熟悉?”
林叶摇了摇头:“不熟。”
金胜往笑起来:“这样啊......我就说,郡主她怎么会和你很熟呢,大概是因为......”
林叶:“今天我也是第一次正式认识小姨。”
说完后迈步而行,扔下了那个张大了嘴巴有些愣神的金大人。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狐假虎威大概就是这样了吧,这不大可取,小姨说的对,路还是要走的坚实些,得自己走。
可是他看到金胜往那个吃瘪的样子,还是觉得心里有些舒服。
小姨说配合他把戏演完了,到金胜往目瞪口呆的这一步,确实是真的演完了。
于是林叶告诉自己,这个世上有个小姨,可是远在天边,暂时就忘了吧。
金胜往看着林叶走远,他觉得自己去城主府那么快就表明了态度,是不是稍显草率了?
回到马车上,金胜往看向谭长卿,他觉得自己不是在看谁,而是在照镜子。
谭长卿的脸色和他应该是一样的。
“那就是林叶?”
谭长卿问。
金胜往点了点头:“是啊,那就是。”
谭长卿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有些感慨的说道:“这么多年,雷红柳是郡主师姐的事谁也不知道,雷红柳从没有去抱过那条大腿,我听闻她逞强好胜没人敢惹历来只靠她是个泼妇,连北野王府的大门都没有靠近过,为何她的弟子,一个没来路也不起眼的小孩子,随随便便就抱上了?”
金胜往看了谭长卿一眼,没回答,可眼神里的意思是......谭先生你是在问我?
我他妈又怎么知道?!我他妈又没抱过!
这辆马车里的两个都是一把年纪还称得上阅历非凡的人,都沉默了。
之前还谈笑间定人生死,此时却像是没了漆面光泽的木头人。
而在另外一辆张扬无比的马车上,拓跋云溪的眼神却变得犀利起来。
“小禾。”
“奴婢在。”
“我师姐她这个人,在予心观修行后出门要走的本该是登天路,可她自从准备好嫁给严洗牛之后,就打算做个无欲无求的凡人了,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当黄脸婆的准备。”
拓跋云溪靠在窗口,手扶着脸颊。
“她只是忘了,不是她想做个凡人,这人间就容得她夫唱妇随举案齐眉。”
小禾问:“大小姐,是要教训教训那些家伙吗?”
拓跋云溪摇头:“这事不简单,单单一个金胜往,不值得我去钓一尾鱼。”
她看向小禾:“咱们先不回武馆,去砵舟湖,你派人回去告诉拓跋烈,我想吃他做的鱼了,要吃新鲜的,让他到砵舟湖来做。”
停顿片刻,她又加了一句:“让他带自己的酒,不许偷我的,顺路买些白豆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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