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生尚拍了拍林叶肩膀:“我是自己要求上来的,将军不许,但我没听。”
他是听了大半辈子军令的人,这次他违抗了军令。
林叶转身看向那些契兵:“赵校尉的兵现在起归我管,我带你们去报仇。”
他话喊完,可那些契兵没有人回应,他们被打怕了,真的怕了。
姜生尚道:“你们按我说的做,不要乱跑,这一仗能打。”
校尉杨勤抱拳道:“听都尉调遣!”
姜生尚道:“监察卫的人跟我,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手下斥候。”
他看向林叶:“你带赵校尉的兵在左翼。”
又对杨勤说道:“带你的兵在右翼。”
“三支队伍,品字形向前,你们两人落后我三十丈距离。”
“是!”
林叶和杨勤同时答应了一声。
林叶看向李不服他们:“跟着都尉上去,不要只顾着怕,保护好都尉大人。”
李不服道:“我在,都尉在。”
姜生尚深吸一口气,弯腰下来,撕了几条衣服把膝盖处缠绕了几圈。
他一招手,带着监察卫的人上前,以五人为一队,互相策应着往上山探查。
山高处。
悍匪首领盘膝坐在一块石头上,此时面具已经摘下来,脸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那个女子站在他身边,神色焦急。
大概半刻后,悍匪首领睁开眼,双目中已经布满血丝。
“那个契兵校尉有点本事,没有内劲却天生神力,还懂得封穴。”
他活动了一下身子,他以内劲硬冲,虽然让血脉通了,可是半边身子还是格外不适。
“我杀了他。”
那女子低声说了一句,语气中尽是阴狠。
悍匪首领道:“不要冲动误事,按照之前计划,你们去准备吧,打完了之后咱们就要撤走。” 女子问:“你怎么样?”
悍匪首领摇头:“没什么大事,稍稍休息一会儿就好。”
此时,另外一个悍匪首领过来,一边走一边将面具摘下。
这是个光头,头顶明显有一道刀疤,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留头发,毕竟留了也难看。
“大哥。”
光头过来叫了一声。
悍匪首领道:“小九儿你回来的正好,你暂代我指挥埋伏。”
光头叫肖九,与他相熟的人都喊他一声小九儿,或是九哥。
悍匪首领名叫应长天,他看向四周,在各处伏击的悍匪全都撤回到这里了。
“打完之后,按照计划从后山密道撤走,往北走七八里小路就能再进北山,那边衣服和马都准备好了。”
应长天又活动了一下右臂,依然隐隐作痛。
肖九看了一眼,把他的短刀抽出来递给应长天。
应长天摇头:“我会拿回我的......那个与我交手的契兵营校尉,你们不要动他,我自己的事自己办。”
肖九道:“大哥,契兵营的那群家伙根本不值得浪费我们人手,已经损失了二十来个兄弟,不然咱们现在就走?”
应长天摇头:“我们来的目的,就是多杀人。”
他沉默片刻后说道:“那些江湖客,那些自以为有抱负的,都在契兵营里,他们是朝廷的走狗,今日一战,让契兵营损失惨重,也是相当于打了拓跋烈一个耳光。”
说到这,他看向众人,停顿了片刻后继续说道:“这几年,东家始终资助我们,耗费了那么多钱财,这是他唯一一次让我们做事,我们不能知恩不报。”
那女子叫骆惊鸿,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我们根本就不了解东家,连他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图谋什么。”
应长天道:“不许这样胡乱猜度,十年了,东家照顾了我们整整十年,就算是让我们死,我们也不该有怨言。”
众人纷纷点头。
十年前,云州那场浩劫,他们的兄弟姐妹死了十余万人。
如果不是那位神秘的东家出手相助,他们这几百人那时候也都死了。
“东家想要改一改这云州江湖的秩序,我们帮他把这事办好。”
应长天道:“打完这一仗我们就走,回映月湖,城里的事,就交给骆神赋他们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云州城的方向。
“此时城中契兵尽出,官府的高手也都出来了,连北野军的人大概也会在外边观望,如无意外,骆神赋他们现在已经快得手了吧。”
他拍了拍肖九的肩膀:“去吧,应付一群根本不知道怎么打仗的家伙,没什么可担忧的。”
“是!”
肖九应了一声,抬手把面具戴好。
应长天问骆惊鸿:“这一战打完后,你是进云州城找你哥,还是跟我回映月湖?”
骆惊鸿沉默片刻,回答道:“我要去云州城,我不放心。”
应长天点了点头:“也好,等帮东家把事办好了,你再回映月湖找我们。”
骆惊鸿道:“你为什么不想进城?如果我哥他们把事办好了,进云州,你还是大哥,那把椅子该是你的。”
应长天道:“你哥和那个小家伙都比我强,我帮东家把这事办好,两不相欠,也不想再打打杀杀。”
骆惊鸿急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进云州,杀拓跋烈,灭天水崖!”
应长天摇头:“那是你一直没放下,十年了,放下吧,大玉还是大玉,可世上再无朝心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