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太极殿的门口,有大汉将军,一只手拿着长戟,另外一只手,拉着巨大的门环,缓缓地将门打开。
一个细长的声音传来:“传突厥使臣执失思力觐见!”
执失思力进入太极殿中,后面的大门轰然关上。执失思力向着上面看去,距离他一百多步的地方,清晰看见李世民正端坐在那里,目光也向着他看来。
深吸了一口气,快走了几步,深红的波斯地毯上,距离李世民十五步的地方,以右手抚胸,低下头来,高声道:“突厥使臣执失思力拜见大唐皇帝陛下!”
李世民从暗自后面站起身来,执失思力几年不见,想当年跟随着自己进入长安城之中,何等的意气风发,但是现在形容憔悴,这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下面的王珪看见李世民颜色如此,站出身来,道:“执失思力,你一路远来,适才以外臣身份参见陛下,情有可原,你今日是来求和的,可有颉利可汗的奏章?”
李世民被王珪提醒了一下,马上醒悟过来,这次是自己和颉利谈判的时候,正是可以让颉利大出血的时候,怎么是可以叙旧的时候,重新走下,缓缓地道:“执失思力,你一路跋涉、,想来辛苦,既然是使臣的话,将颉利的书信呈现上来。”
执失思力用余光看见李世民站起身来,似乎是念着旧情一般,但是旁边的那个面色威严的老者一说话,、李世民有恢复成了威严之色,心中自然是知道,李世民已经将昔日两人相处的感情放在了一边,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请陛下御览。”
从怀中掏出了颉利的书信,递交了上去,有小黄门将书信递交上来,李世民拿在手中,自信看了一会,言辞倒是谦卑了许多,字迹妍丽,想必是熟知汉家语言文化的人代笔的,书信中竟然是丝毫没有向大唐问罪的意思,相反的,诉说颉利自己的诸般错误,攻打大唐边境的错误行为,恳求李世民能够看在众多突厥百姓的艰难上,能够停止军事行动,放颉利一条生路。
李世民心中暗自思量,颉利看来这次真的是被打疼了,以颉利的嚣张性格,竟然是开始向自己求和,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要知道,在颉利率军攻打长安的时候,因为薛延陀部落的造反,竟然不顾军队疲乏,连续三次对薛延陀部落用兵,直到连续被夷男打败,才放过了薛延陀部落。
只是颉利有几份是真心的?这养虎为患的事情,可不是轻易做的!
李世民将书信一次递交给了下面的大臣,让他们都仔细的看了一遍,房玄龄,王珪,长孙无忌,魏征还有在李世民身边刚刚提拔起来的通事舍人马周,在李世民身边做咨询工作,俨然已经是李世民身边的炙手可热的红人了!
马周和以前相比,面容清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脸色变得红润起来,淡青色的官服穿在身上,少了过去的落魄气息,也隐隐约约多了几分气度来。
接过小黄门的颉利书信,看过了几遍之后,又交给了小黄门,小黄门将书信又放在了李世民的案头之上。
“给执失思力赐座。”李世民吩咐了一声,有人给执失思力拿来了锦墩,放在了下首,这大殿上只有魏征和马周是站立着的了。
在大唐也只有仆射侍中尚书这样的宰相级别的大臣有可以和皇帝坐下议事的资格。执失思力以一个外臣的身份,能被李世民赐座就已经是恩情了。
李世民看着执失思力,道:“执失思力,你父亲还在吗?我记得你们父子在十年前,追随着我一路打到长安,说起来,我和你们还都是故人了。”
王珪看着李世民还是和执失思力开始叙旧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想要在说什么,但是李世民所言之事并没有涉及到国事,还是忍耐了下来,皇帝也是人,自己说的过多,怕是要适得其反。
执失思力站立起来,李世民还是念及旧情,鼻子一算,低声道:“陛下,我父亲已经在三年前去世了,他经常和我谈起陛下的好处,言道,若是有机会的话,让我感谢陛下!”
李世民叹息了一声,道:“是啊,这一去十年,你看你,都已经是部落首领了,你父亲有你这样的儿子,可以说是十分荣耀!”
执失思力低下头,苦笑了一下,自己在颉利的手下过的并不轻松,自己不是阿史那部落的亲族,打仗的时候冲在前面,分派牧场的时候在后面,这些话是不能对李世民讲的。
李世民和执失思力又谈了一会,无非是有几个子女,收入如何,在什么地方放牧之类的事情,执失思力也一一作答。在一旁的马周将两人的谈话都记在心中。
王珪站起身道:“陛下,朝堂之上没有私情,适才我们在商议国事,现在请陛下将您和执失思力的私情放在一边,以江山社稷为主,以天下苍生为主。”
李世民转过头来,看王珪对于这个老头,他可是没有办法的,道:“好,执失思力,现在朕和你们谈一下大唐和你们草原的事情。”
李世民将和蔼的脸色收起,犹如草原上的天气一样,风雨欲来,剑拔弩张。
“执失思力,你可知罪?颉利让你来长安求和之事,可是让你向我大唐赔罪。”房玄龄站起来厉声道。
房玄龄虽然是一个文臣,但是在左仆射位置就来,自然有一分威严,斥责着执失思力,不异是一场狂风暴雨席卷而来,房玄龄的背后站立的是郑噶大唐的怒火和威严,
执失思力也站立起来,现在已经不是李世民和自己叙旧的时候了,是代表着两个国家开始交锋的时候,目光停留在房玄龄的身上,冷冷的道:“执失思力无罪,可汗无罪,突厥无罪!”
太极殿中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料到执失思力的态度如此的强硬,李世民的双手握成拳头,头上青筋暴起,还没有等其他人开口,李世民民就怒道:“执失思力!你该死!”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谁也没有料到李世民一开口竟然是如此的暴烈!执失思力也吃了一惊,在来的时候,颉利已经再三叮嘱他,现在是突厥最艰难的时候,一切都要委屈求全,只是委曲求全的人是执失思力而已,他自然是不清楚在李世民的心中渭水会盟一直是一个耻辱,现在大唐兵锋正盛,但是并不能让李世民满意,李世民要的是李世民低头!
只有让昔日的狂妄的对手低头,这才是君临天下的感觉!
“昔日渭水之时,你们一直打到加我长安来,掠夺我大唐多少财物和子民?朕爱惜民力,没有和你们计较,和你们结盟,开放边市!让通过你们突厥的西域商人进入大唐!我问你,我可曾负过突厥?”
李世民的话给自己留了颜面,以李世民的睚眦必报的个性,但凡是有仇之人,是一定不会放过的。当年的王世充手下大将单雄信被擒只因为当年单雄信袭击过于李世民,单雄信请降,李世民不准,即使是有秦叔宝和李绩等人求情,也是没有用的。
执失思力昂然道:“当年陛下欲取太狭隘,兵力不足,我颉利可汗帮助陛下一直打到长安,我就是在那是认识陛下的!至于是可汗带兵打到为渭水,但是可汗敢于陛下的诚意,可汗拥兵十万,若是攻打长安,长安能坚持多久,陛下分明对昔日之事为耻,所做之事,不过是雪耻而已。”
在李世民的面前,执失思力竟然也是寸步不让,李世民怒极,反而冷静下来,。执失思力是医院猛将,而且今日能在自己的面前为颉利这样辩解,可可见他的血性。
“执失思力,你们突厥人,从进攻长安开始,何时放松过?渭水之事,不必多言,颉利若是不退,十万大军给养已尽,一定是军心大乱,我昔日攻打虎牢关之时,以三千破十万!你当真是以为我怯懦。”李世民语气森森,即使是在大殿之中,,也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