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点点头,也不否认,道:“王叔,是昔日的刑部尚书,这件事情是逃脱不掉的。”
李道宗叹息了一口气道:“殿下说的极是,以我当时的身份,也是很尴尬,这件案子……”
李道宗环视了一周,才低声道:“就是杜伏威必死,不过是死在了前面之后,他的属下辅公祏就造反了,这其实也是太巧了。”
李恪默然,李杜伏威死后不久辅公祏才造反,无论是大唐还是大唐谁也不能逃脱嫌疑,设想若是杜伏威尚在的话,以檄文揭破辅公祏的阴谋的话,辅公祏还能如何的嚣张。
“但是我是不相信杜伏威会造反,想造反的话,也不会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已经送到长安来,这九成九是一个冤案。”李道宗也感叹了一下。
看着李恪疑惑的样子,李道宗苦笑了一下,道:“殿下,难道你不知道打仗也是发财的一种方式吗?不用说是朝廷拨下来的军费,就是攻下了敌军的老巢侯,金银财帛,那些佳人奴婢,哪一个不是巨大的财富。”
李恪终于明白了,原来这才是李孝恭用上书的基本原因,忠于杜伏威的人,在江淮还有很大一部分的人马,这些人在江淮一带不但是有影响力,而且还有着庞大的财产,大军攻打了江淮,那点叛军的财产根本就不够没收,想要有所搜刮的话,就必须将心思放在这些人身上,但是他们是当朝太子太保的人,哪里是好收拾的。
有了辅公祏的那封告密信,马上汇报上去,李渊自然是清楚,李孝恭需要的是一个借口,一个掠夺江淮人马财富的机会,而杜伏威已经死了,一个死人还会有什么辩解的机会,就这样给李孝恭了一个机会,既然是李孝恭已经变成了逆贼的资产,自然就会任意胡为了。
李恪呆在了那里,看来这些人都是采用这样的手段,倒也真是费劲苦心才想出来的好主意了。
“我知道殿下还是有一些怀疑的意思。”李道宗道。
李恪看着李道宗,点点头,道:“河间郡王也已经是王爵,为了一个小小的资产,就这样的陷害大臣,这我这么也不会相信。”
李道宗哼了一声,道:“这又什么不相信的,当年和他一起去平乱的是杜伏威昔日的手下阚棱,阚棱可以说是收复江淮的大将。立了首功,。那个人和阚棱在争执中,索性将阚棱杀掉,连阚棱在江淮的资产也被他完全的吞并,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
李恪不在言语,李道宗不会说谎,看来李孝恭当年在江淮中,为了平乱,也确实是立下了一番功劳,但是在平乱的过程中也结下了一些仇人,只是以他的战功和身份,还没有多少人,能和他为难。
重要的是当时的李渊的态度,为什么在受到了书信之后,将杜伏威打成而来逆臣,任由李孝恭胡为呢?
思索了一会,他终于是想明白了,看了李道宗一眼,才道:“父亲当年竟然是如此之难,就是他招降来的大将,连他不但是保护不了,还成为了攻击他的手段,厉害!厉害!”
李道宗看见了李恪想明白了,才夹起了一口羊肉,又缓缓的咀嚼着,道:“自然是如此了,陛下忍到现在,缺少的不也是借口吗?”
李恪头疼起来,自己又成了斗争之间的手段,看看李道宗,道:“王叔,当年你主管刑部,也曾参与三司会审,岂不是你也有逃不过的过失?”
李道宗点点头,道:“若是谈起过失,我自然是有的,但是这样的事情,谁不清楚,杜伏威是冤枉的,肯定是事情,况且人已经死了,又谁能证明。我们也就是是草草的处置了此事。”
草草处置此事杜葳蕤为何是对于大唐恨之入骨,李恪心中奇怪,听得李道宗道:“殿下,我来问你,逆反之事,这些人要如何处置,殿下想必是比我更清楚吧。”
李恪点点头,在大唐谋反是要夷三族的,这是不可争议的律法,其中有什么玄机,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这些当年的法官,哪一个是糊涂之人,早就每个人都商议过了,既然是案子不明,皇帝的圣旨怎么写,是他们的事情,他们把所有的证词都保存在一起,等到日后有人呢真正的擦看起来的时候,有他们辩解的机会。
更何况,谋反的亲属,还在那边好好的活着呢,这好几年的光景,大家都好像忘记了一样,这说明说明,就是说明,大家都地道利益,就不在纠缠此事了。
但是后账,如今你有人日后要算的话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李道宗在心中对于李恪还是感激的,最起码李恪对于他还是坦诚的,能够将这件事情透露给他,已经足够给他一个准备了。
这些老狐狸,既然是体会到了当年李渊的心意,自然是不肯把事情做绝,李孝恭已经得到了资产自然不会在其他方面也为难杜家,关键是大家都是明白人,若是将这些人逼急了,就会在反咬他一口。
李恪心中感叹着,果然都是好算计啊,难怪是可以屹立朝堂中不倒,活下来的都是老狐狸了。
沉默了一会,李恪才道:“王叔,既然是和王叔,今日把话说开了,我也就告辞了。王叔请不要将此事在外传了,出于我口,止于你耳。”
李道宗点点头,道:“殿下的情分我惦记在心里,只是殿下在心里要要自己衡量一下才是,河间郡王虽然是现在不在领兵,但是在李家的影响力还是很大,殿下自己斟酌也就是了。”
李恪点点头,今日和李道宗一顿酒喝下来,知道了很多内情,最起码是当自己面对着杜葳蕤和李孝恭的时候,也不会措手不及了。
李道宗在李恪走之后,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良久,笑了一下,道:“早就是知道,陛下不会忘记了这件事情的。”
李恪回到了宫中,既然是已经明了了此事,反而是不用在焦急了,此事不过是涉及到昔日的大唐平乱和李孝恭之间的利益纠葛而已,而且三司会审在李渊偏倚李孝恭的情况下,也没有夷杜家的三族,这就表明已经留有一定的余地,
先看看来,是自己太焦急了,既然是打仗吗,就要有敌人和对手,李孝恭这个对手是自己所没有想到的,但是既然是李世民也要自己做急先锋,自己还能有什么选择吗?
既然是没有办法选择,就不如逆流而上,勇当潮头。
第二日就是大唐的庆祝盛典了,这是大唐在李世民当政四年的过程中,最隆重的事情了,不但是有里了大功的大将,朝廷的重臣,当然是还有这些打了败仗的突厥贵族,还有是来自四夷的各个部落的首领。
李世民要将这一次庆典,变成是大唐真正崛起,领导天下的共主仪式。让所有的人都知道,究竟谁是这片大地的首领,大唐的战马和刀剑,儒家典籍和制度,让所有参加的人,都会知道,真正的大唐已经崛起了。
李恪今日穿的是朝服,这样正式的日子,不同于往日的办公衣着,一身高贵紫袍,以玉带轻轻束住,在腰带上,佩戴着属于身份的金鱼袋,很色的幞头后面的带子飘扬,在衬着如玉容颜,李恪这一路走来,看见李恪的人,在心中都暗自赞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