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然是公道自在人心。李孝恭,阚陵将军无罪被你杀害,没有确定我父亲的罪名之前,就侵吞我杜家的资产,为了逃避追究,反而是诬赖我杜家是谋反之人,而王雄涎将军是陛下亲自之命世袭的郡公,不也被你将资产吞没了吗?”
王果站出身来,躬身道:“几位使君,我王家在丹阳的房屋和土地,现在确实是已经不在我们的手中,请使君明察。”
孙伏伽看了一眼魏征,魏征是弹劾官员,维护大唐的纲纪的,魏征漆黑的脸上,也露出了愤怒之色,缓缓的道:“既然是郡公的自查你也被侵吞了,此事确实要好好地查一下,,若是所说属实的话,我会亲自向政事堂和陛下上书,追究河间郡王的贪墨之事。”
孙伏伽放下心来,涉及到了李孝恭的这样的郡王的官员,但是魏征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顾不得从魏征为李世民做事以来,就一直受到李世民的重用,看来真的是有原因的,很多人在那里瞻前顾后,斤斤计较的时候,看看人家魏征,就已经冲上去了。
有了魏征的保证,孙伏伽也不在畏惧了,道:“既然是三思会审,自然是按照大唐律法在审判,、无论是谁侵占资产,诬陷伪造,自然是调查真相,定下刑罚,由政事堂和陛下批准,一定是受到惩治!”
“有了使君的这句话,我放心了,至于是李孝恭侵占我杜家,王家和阚家资产的证据,我这里已经准备充分,就等着大人的公正判决。”
看见杜葳蕤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李孝恭的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妙的感觉,看来杜家的女子谋划了很多年,而自己在李世民的可以打压之下,哪里有什么人去照顾这些资产,那个叫张青的老者好像在那里见过一般。
“诸位使君,老夫是丹阳郡的,这次进入京城中,也是老夫考虑再三,才定决心来的,老夫知道我就是一介草民,但是面对却是大唐权势滔天的郡王,但是想起杜公在淮南的仁义,杜家娘子对于我家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老头子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头子就算是将这条命都扔了出去,要让这世上的人,都知道此事的真相。”
张青说完,面对着李孝恭,道:“郡王,草民是昔日为你出卖财产的人,你在丹阳中的资产,都是由我手中替你卖出去的。”
李孝恭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原来是当年替自己出手资产之人自己曾经是见过一面,就是在丹阳城中,给自己送来钱财的时候,自己曾经是见过。
老者看着李孝恭面色还是露出惭愧之色,道:“郡王,这次就是我老头子无礼了,但是我淮南子弟都是蒙杜公的关照,中原的战火才没有烧到我江淮来,中原之地,十室九空,而我江淮,自然是百业繁荣,这都是杜公的功劳,既然是杜公喊冤,我就替江淮子弟,替杜公出一口气!”
老者说完,拿出了一张只来,道:“这是当年我替河间郡王处置资产的名单,请诸位使君明鉴。”
说完之后,将名单呈了上去,孙伏伽和李道宗走仔细看去,其中看得仔细的是李道宗。
李道宗和李孝恭不和,两人在宗室中的倾向性也是不同,但是李道宗为了发财也是煞尽苦心,一直在想着很多办法,开酒楼,放印子钱,这都是李道宗想出来的,为了放印子钱和李恪还有过冲突,就包括李道宗都是不得不亲自出面,为李恪道歉,
现在看见了李孝恭的以前发财的举动,自然是要看一下清清楚楚。说不定可以受到启发呢。
“有杜伏威房屋二百一十七间,土地三百倾,有王雄涎房间一百二十九间,土地三百顷,有阚陵房屋二百七十九间,投递三百五十顷,交由张青处置,其中的佣金为所得钱财的的半成。下面落款是李孝恭。”
真是大手笔啊,李道宗在心中都是为之一颤,这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他们三家在二十年的资产就落到了李孝恭的手中,这些资产土地就是将近一千顷,。
李道宗在心中惊讶,就算是大唐的一品官员也不过是授田十二顷,这就是说,李孝恭在江淮之地贪墨了近千顷的土地,他自知是按照大唐的法律制度,根本就不可能留住这些土地和房屋,所以就着急找人出手,他也好获得一部巨款,迅速回京。
这当真是好手段,就算是以劳动者如此的殚精竭虑的谋财手段,都是自愧不如。
几个人传看了一遍之后,都默然无语,李孝恭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杜家人和王果家的人,也真的是准备充分,在场的衙役还有这么多人,难道是要告诉他们这件案子不能向外传出去吗?
不出五日,此事会流传在京城中,所有的人都会知道李孝恭在江淮中的所做所为,无论是李孝恭在江淮中曾经立下了什么样的功劳,这悠悠之口是堵不住的。
几个人将纸叫道了李孝恭的手中,李孝恭在手中看了半晌之后,然后默然无语,将纸交了上去,道:“此事,时间太久了,我有些记不清了。”
就是李承乾和李恪在心中也为之腹诽,有些瞧不起李孝恭了,一个曾经是千军万马的统帅,此刻竟然是说出这样的话来,如何是让人敬服。
杜葳蕤上前一步,道:“既然是我杜家和王家阚家都没有定罪,就将我三家的资产全部炭疽,李孝恭,你依仗说的是什么?‘
李孝恭看着杜葳蕤,道:“一切自有法度,还轮不到你在对我呼喊!”
“我父亲舍弃江南的十万基业,献给大唐,江淮之地免遭刀兵,这样的功劳哪里是你可以比的,就是我父亲投降大唐之后,也是太子太保,你现在是什么官职,你既然是谋害的是我家的人,今日,就是算一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李恪在一旁看着杜葳蕤,此刻就如同是一只发怒的母狮一般,向着一只老虎怒吼着,就算是这只老虎,要冲过来,将她吞掉,也不必后退过去。
在原州中的那个姿容俊丽,白衣如雪,笑颜如花的女子,一旦是发起火来,就像是从峡谷中奔腾而下的洪水,李恪开始怀念起在去年七月时节的那个女子了。让人留恋的是女子的温柔,但是李恪又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杜葳蕤自然是有一股风骨,属于是只有世家女子才有的雍容果敢,让李恪不得不正视这样的一个女子。
“虎父无犬女!”几个人看见杜葳蕤的样子,心中都涌起了这样的一个念头。
大唐风气开放,还没有后世的那般的闭塞迂腐,女子所有的权利和风采都强于后世,因此即使杜葳蕤出头露面,人们也是不奇怪。
李孝恭转过脸去,不去看她,他已经是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今日没有料到但是那封书信被坚定为赝品,更让他上火的是,他杀害大将,侵吞三家的资产,诬陷大臣,偏听偏信,造成了朝廷的过错,哪一个是他可以承受的起的。
杜葳蕤看见李孝恭不说话了,上前一步,道:“孙少卿,按照我大唐的律法,其隋代公卿以下,爰及民庶,身往江都,家口在此,不预义军者,所有田宅,并勿追收。我杜家的产业乃是我家二十余年的积累,请查清李孝恭出售我杜家的财产究竟将钱用到了何处。”
王果也上前一步,道:“家父不肯从贼,被辅公祏逼死,大唐加封我王家为世袭郡公,但是河间郡王为何出售我王家在丹阳的资产,阚陵将军无罪被杀,请诸位使君,今日必须给我等一个交待,李孝恭之罪,理应昭告天下,以儆效尤,让那些不轨之徒,再不敢以身试法!”
大唐之上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