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槐一甩拂尘,昂首挺腹带着一众侍卫出了南清宫,“王爷何苦受这小人的气,依小的看刚才就应该痛打他一顿,什么狗奴才,就知道仗势欺人!”
“好啦,刘福你跟他置什么气,忍一忍让一让,等有朝一日外放到外地,他郭槐就算再牛气,到了你的手里,圆的扁的还不任你揉捏?”
刘福想了想,“王爷说的对,小的就忍他一回。陈利,咱俩四处看看,哪里该收拾,有什么要摆放的。”
“这么大的人了,脾气还是这样。”赵德芳一番话说的老气横秋,浑然忘了自己现在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刚才让沈兄见笑了,请进屋一叙。”
“王爷真是折杀存中了,以后叫我存中就好了。”
“我和沈兄一见如故,以后没人的时候也别王爷王爷的叫了,叫我德芳就行了,里面请。”
赵德芳掏出怀中的琉璃瓦,“存中你一直当工匠烧制琉璃,还能烧出比这个更通透的么?”
“王爷要它做什么,这琉璃瓦的色彩与烧制自有祖制,再说这种色彩的琉璃,富贵人家不屑要,升斗小民买不起。”
“话是这么说,存中有没有想过,要是把这个琉璃烧成一块块的,安在窗子上,代替纸糊的窗棂,你看怎么样?”
“王爷这个想法倒是好想法,只是存中也就能比这块琉璃稍微通透一些,跟原本的窗棂透光差不多,价格却高了许多,只怕卖不出去。”
“存中兄可有家小在汴京?”赵德芳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沈括愣了一下,“沈某现在孑然一身,并无家小。”
赵德芳拍拍手,“那好,我看右院有些小屋,也有块空地,我倒有一些想法,存中兄可愿意一试?”
“这,王爷可否先跟我略说一二?”
赵德芳看沈括一脸犹豫,忍不住笑了,“怎么,存中兄还怕我骗你不成?放心,你做工匠时的薪酬一枚铜钱都少不了你的,相反你要是真有手艺,别说薪酬翻翻,十倍百倍我照样给,不过那得看你有没有挣那么多钱的手艺。”
沈括急得起身连连摇手,“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做工匠可以尝试很多矿石,王爷相请是我的福份,只是我一时间有些舍不得那些矿石。”
赵德芳拍着椅子扶手,“存中兄放心,你想尝试矿石的效果,我出钱资助,不比工匠坊要好得多?不过我想问问存中兄,砂石矿料如何变成琉璃的?”
“这个我知道,砂石矿料加热之后,变成了液体,只需倒入准备好的模具之中,冷却之后颜色自现。”
“好,只要存中兄熟知就好,存中兄有没有想过,砂石化成的液体要是加热之中进行搅拌,这些气泡能否消散?”
沈括沉吟了半响,“这个我还真的没有想过,不过炉内温度太高,寻常物件进行搅拌只怕非但不能除去气泡,反而会有杂质掺入。”
赵德芳点点头,沈括果然精于此道,“存中兄可以试试用粘土做棒,这个等你搬来府上,再慢慢尝试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