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中队长始终认为关建国只是个糟老头子,他才不相信此人有什么道行,既然对付不了于果,也暂时和耿刚不对付,那就正好收拾这老东西。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顿时一拍桌子,指着关建国怒骂道:“妈了个逼的,老东西,真是山不转水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冤家路窄啊!你还腆着你那个逼脸在这儿吃东西?”
忽然他像是悟到了什么,更加恼怒:“我操你妈逼!我还当这个包间里面有哪个大人物呢?还他妈是‘有级别’?原来就是你这老不死的?店老板,你等着,一会儿我再拾掇你!老狗,现在那个混小子不在,你落单了吧?我看看你今天怎么死?”
他一招呼,身后五个城管队员齐刷刷站了起来,以撑阵势。他那小舅子更是怒火万丈,想要把满腔毒液全部喷洒在关建国身上。店主知道这帮人谁都得罪不起,甚至不敢作声劝阻,只能在一旁央求:“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其他桌的客人也觉到不对劲,全都向外跑了,有的不要脸没给钱,店主又急又怒,在门口拦着却拦不住,气得又蹦又跳。
别看他和他弟弟都是纹龙画虎戴大金链子,但那都是唬人的,以前多亏关建国,那些真正的地痞流氓才不敢来收保护费。可他虽然感激关建国,却更不敢得罪城管,工商,卫生,税务,哪一路神仙都能要了小生意人的命啊。
关建国有点懵逼,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倒不是害怕,毕竟他身子骨还是很坚实,一般的以两个小伙子仍然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还有股子猛劲儿,更能在实战中增加战斗力。
可他从没料到还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这么侮辱自己的人格,气得浑身抖,本来还算不错的语言天赋,基本上全都被怒火烧焦了,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肩膀剧烈颤抖。
邢中队长的小舅子还以为他是害怕了,当即一声大吼:“我让你能呗?操你妈逼的!”说着抄起身边的一瓶还没拆封的啤酒,轰然砸中关建国的脑袋。
关建国毕竟六十多岁了,哪扛得住这一下,先是吃了一惊,有些头晕目眩。但他那股倔强劲儿被怒火彻底点燃了,手里虽然没有武器,可突然一把抓住邢小舅子的喉咙,当即就要挥过去一拳。
可邢中队长使了个眼色,其他城管队员一拥而上,将关建国直接架住,关建国就算天生力大性猛,也不能跟五个人比力气,只能拼命挣扎,邢中队长阴冷地笑道:“我让你能!先把你这条老狗的胡子全拔掉!”
关建国怒火万丈,他这人就是喜欢独行,其实他只要一吹哨子,就能从自己村里带出几十号小青年,要是再联系黑道上的人,别人就不说,南疃张宏远肯定是要人有人要枪有枪。可他天生不爱依赖别人,也不想做小青年的负面榜样,始终认为自己是以德服人,就算真遇到了困难,也不想开口。
况且,村里那帮无业小青年很多都出去打工了,还有的白天在家睡觉,晚上才出来活动,这个时候偏偏没有一个在街上溜达,但凡看见了,他们连城管也一样打,因为关建国是他们心目中的战神。
于果呢,怕关建国突然冲进卫生间,检查自己到底是否说到做到在大便,就只能找了个坑蹲下,谁想到还真涌起了一股屎意。好在他耳朵灵敏,尽管隔了好几层门,却还是能听到有点不对劲,但他很注重体面,必须按部就班一样一样来,等提上裤子洗了手,他也知道有可能晚了,却还是立马冲出门去。
因为他听到外面的声音大了起来,简直就像是在打雷。
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便在推门的一瞬间,就决定立即跑到关建国身边,只要关建国不出事,他也不在乎先挨上几拳,再动手还击,反正普通人类的拳头在他看来,那是挠痒痒。
然而当他亲眼看见这一幕时,尽管有些不能相信,可毕竟是正在生的场景。
邢中队长手持剪子,正奸佞大笑,要剪掉关建国的胡子,而关建国正在被五个城管架住,四肢动弹不得,脸色涨得紫,看样子感到受到了极大侮辱,就这老爷子的气性,因为这件事还不得气死?旁边那个邢小舅子又抄起一个酒瓶,打算再往关建国脑门上招呼。
于果再无犹疑,就要出手,可他毕竟是看了一眼才决定自己出手的方向,因此眼帘中一道人影急速闪过,也的确令他大吃一惊。这身手虽然依旧和自己天差地远,但跟自己平时随手打架的动作已经差不多了,已经是普通人类的极限,和小狼、黄中锦、薛笑笑是同一级别。
这道人影先是将邢中队长连人带剪刀整个带了出去,一路乒乒乓乓连续砸翻了七八桌酒水,旋即那人掐住邢中队长的后脖颈,将其脑袋一下子装进了滚烫麻辣的一锅冒菜里面,然后一脚踢开凳子,在空中踩踏了那凳子一下,整个人极其漂亮地借力腾空而起,双脚全面下坠。
于果心里一沉,暗想:“好厉害好凌厉的身手,尤其是这狠毒的级别,如果没杀过人,应该达不到这种程度。这人是谁呢?如果说要管闲事,好像出手也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