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奕却哈哈地笑起来,强行将她抱到了怀里,“你这个小悍妇!”
叶浔挣不过,气鼓鼓地瞪着他。
“你不是都想好怎么对付找上门来的人了么?”裴奕笑不可支,“我这才刚提了一句,你就开始发火了?”
“……”叶浔的眼神慢慢变得可怜巴巴的,一下一下扯着他的衣襟,“我也就是开开玩笑,哪成想……”
他把她揉到怀里,“你我成亲之前就相识,不算是青梅竹马么?”
叶浔愣了愣,反应过来,小脸儿却还是绷着,“是真的?”
“真的。我家阿浔这么好看,开始我都没往心里去,还能有谁比你更出色。”
这话说的,将两个人一起夸了。叶浔这才转怒为喜,“不准用这种事捉弄我了。”
裴奕立即接话:“不准再怀疑我。”
“嗯,我也有错。”叶浔懊恼地把脸埋到他怀里,“你说我这是图什么?兴致勃勃地给你挖陷阱呢,自己却先掉进去了。”
裴奕又是一番大笑,之前笼罩在心头的那份阴霾一扫而空。他忽然意识到,她丝毫没有询问徐夫人来意的意思,方才和他说闲话,不过是要转移他的心绪,变相地开解他。
他问她:“有没有要问我的事?”
“嗯……”叶浔认真地思忖片刻,“娘喜欢吃什么?我们明日午间陪她用膳,我想做两道菜,看看娘吃着合不合口。要是不合口,就让我身边厨艺不错的丫鬟试试。”总不好刚进门就张罗着给婆婆做药膳,虽然是好心,还是会让人觉得奇怪,她就想先从下厨入手。
“……”
“怎么了?”叶浔以为他走神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是你竟然不知道?”
他其实只想用问话开头,跟她说说徐夫人因何前来,却不想,她想的是眼前的日子要怎么过,要怎样尽快地融入这个家,要怎样孝敬母亲。
心被填充得满满的,暖意涌动,却又不知为何,泛着一丝酸楚。
他扣住她的手,“娘喜欢辛辣一些的菜肴,只要做得合口就行。你厨艺绝对不成问题。”
“那正好,祖父和我也喜欢辛辣的菜肴。”叶浔扬了扬眉,“我心里有底了。”
裴奕问起她明日有何安排:“用不用见见陪房?”
“不用,成婚前就安排好了。”叶浔调皮地笑了笑,“要说明日有事,就是好好儿琢磨琢磨别的事。”
裴奕猜出了她的心思,“是不是关于静慧郡主?”不等她应声已道,“外祖父用饭时提了杨家两句,放话了:那件事我们不要管。”
叶浔舒心地笑了,直觉告诉她,日后必然有热闹可看了。
她不见得会因为宫里那一幕始终记得杨文慧其人,可杨文慧却会因为心虚、羞恼记住她很多年,甚至于,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憎恶她。
没有谁会愿意让外人看到自己最狼狈最卑微的一面,这是人之常情。换做心胸狭窄的男子,保不齐会杀人灭口,换做女子,自然少不得勾心斗角。其实也并不是多厌恶那个人,而是因为看到那个人,想要尘封的记忆便会袭上心头。
就如她,不愿意见到宋清远,部分原因就是他只要出现,就会让她记起前世有过怎样一场姻缘,那恰恰是她引以为耻的。
所以,她是想,不能傻等着杨文慧出招算计自己,要防患于未然。然而外祖父先看不下去了,老人家若出手,阵仗势必小不了。
“真想现在就知道外祖父的打算,”叶浔很兴奋,“你要是知道就快些告诉我,不然我恐怕会睡不着。”
“我没问。”裴奕爱莫能助的样子,语带戏谑,“可要是让你入睡,倒是不难。”
叶浔故意打岔:“怎么,你打算唱小曲哄我入睡吗?”
他稍一想那情形就绷不住满心笑意,微微侧脸,无限缱绻地吻住她,慢条斯理地加深需索。
叶浔语声含糊地道,“这样的放纵……不好……”
“我只有十天的假。”
“那……好吧。”她讷讷的。
他在她耳畔低语:“阿浔。”
她喘着气应了一声,“嗯?”
“我余生只要你,只要你陪着我。”
叶浔的唇角弯成喜悦的弧度,凝视着他的眼眸,“那就是说,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对。”这类事,他应该跟她交底,让她心安,“你也只能一心一意的跟我过下去,答应么?”
“那还用说?难不成我还会撒着欢儿地去外面……”
他猛地一记用力,又堵住了她的嘴——说正经事呢,这小东西怎么还在跟他闲聊天儿?
她蹙眉,“你真是的!”不让她说话,她偏说,含含糊糊地也要说,“这时候说这种事,我能当真么?”
“那你就别当真。”裴奕语带笑意,变本加厉。
“不许闹。”叶浔羞得就差双手捂脸了,又去打他不安分的手,“不许乱碰!”
“你是我的,哪儿都是我的。”裴奕愈发放肆。
“你……那你还是我的呢……”叶浔索性报复回去,小手一通乱转,又学着他的样子,吮咬着他的耳垂、颈部。
裴奕轻哼一声,险些把持不住,“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他当然收拾得了她。
末了,叶浔被收拾地服服帖帖,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一下。
情潮褪去,他把玩着她的长发,把被她扯出八丈远的话题捡了回来,“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是怎么也不信,我明日就立个家规,头一条就是裴家男子不得纳妾。”
叶浔轻声地笑,“我信。”也知道,他是记挂着她那些话,不想她日后胡思乱想,“我也答应你。”一心一意地陪着他度过余生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