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真的冤家路窄,还是徐曼安盯着她,第二次出门的时候,两个人就在街头碰面了。
裴府的人当做没看到徐曼安的马车,按照夫人吩咐,去了香露铺子。
徐曼安就命马车一路跟到铺子门外。
叶浔进门后,徐曼安换乘轮椅,由丫鬟推着跟了进去。叶浔回身打量两眼,见徐曼安瘦了几分,面色不大好。
徐曼安开门见山道:“我有些私密话要与你和杨文慧说说,明日午间在仙客居设宴,你敢不敢应邀前往?”
叶浔险些就笑了。
徐曼安道:“杨文慧肯定会答应,你呢?”
“我不去,你的心意我领了。”
“徐家已经不在了,我已落魄至此,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叶浔笑道:“我怕忍不住对你落井下石,坏了自己的名声。”
这样的态度,徐曼安已经预料到了,低声道:“毒妇,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我这间铺子的安危就托付给你了,哪天被人砸了,我可要找你外祖母讨个说法。”叶浔用下巴点了点门口,“出去。”
徐曼安很听话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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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慧正在和母亲说话,满脸无奈。
在她打定主意离开宋家之前,就开始盘点手里的家当,分别让母亲、管事想法子转出手去。铺面、田产都能长期租出去,这容易,宅子要卖出去就难了一些,买家和卖家要到官府去立文书的,所以她才请叶浔帮忙变卖了一处宅院。
现在,母亲撂挑子不干了,不但不帮她把铺面租出去,还追问她到底在打算什么。
杨文慧只得如实道:“我想去沧州,去您的老家过几天清静日子。万一您日后也要回去,我也算是提前帮您打底了。”
杨夫人一度怪女儿不争气坏了名声,现在则是心疼女儿竟似万念俱灰般的消沉,可不论心里怎么想,都要压下去,只说最要紧的事:“你就别忙着打算那些了,你爹爹说了,他不准。他说这些日子也想通了,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不能允许你离开娘家。你想离开京城的话,他会命人阻拦,你要继续住在这宅子里,他就冷眼瞧着你被人践踏——好孩子,你还是回家去吧?看你们父女两个闹成这样,我这心里难受啊……”
“我就在这儿住着,被人践踏至死太容易了——不用他冷眼瞧着,有那功夫,提前给我备下棺材就行了。”杨文慧冷冷笑道,“他就是想让我回家去再嫁,我不可能让他如愿。”
杨夫人除了哭,别无他法。两头都变成了一根筋,两头她都劝不动。回到府中,晚间杨阁老回来之后,她把女儿的话都告诉了他,“这孩子是拧上了,你也是……这叫人怎么活?”
杨阁老温和笑道:“放心,过段日子她就回来了。”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他怎么会没办法让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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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叶浔也记挂着徐曼安和杨文慧的事,跟裴奕商量道:“她们两个不会闹出大事来吧?”现在情绪都是要多糟有多糟,肯定是特别偏激,“把对方往死里整可怎么办?我要不要让秦许去盯着点儿?”怕徐曼安被整到绝境时管不住那张嘴,把裴奕和徐家的渊源抖落出来。
“就算闹出人命来,徐阁老也不能从天牢出来,杨阁老也不会受影响,不过是给人茶余饭后多个议论的话题。”裴奕其实挺不理解那两个人的,也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徐曼安如果想乱说话,早就说了。”
她自己不能确定的事,只要从他口中得了准话,就不会再瞻前顾后了。挺没道理的一件事,好处就是省心。
转过天来,叶浔没听说与徐曼安、杨文慧有关的消息,过了两天,消息传来:徐曼安出事了。
是江宜室过来串门时提起的,叶浔第一句就问:“跟杨文慧有关么?”
江宜室想了想,“有关么?算是吧。徐曼安出事的时候,杨文慧也在场。”
叶浔吁出一口气,不需听也知道,徐曼安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