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成森不由一喜：“好的，我马上回去。”成森说着，一边挂了电话。那林燕晶却已经满面灰暗了起来，紧张地抬头望了望，欲言又止，好半天，才说了一个字：“我……”

“你和我一起回去。”成森张开宽阔的手臂，一把又抱住了她。这一举似乎是在安慰她。一边又从身上掏出一支烟，含在嘴里，且摸出一只火机，递给林燕晶，努了努嘴。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了，那是要林燕晶履行妻子的责任，为他点烟。

林燕晶乖巧地拨动火机，霎时，一股细烟缭绕，成森吸了一口，说：“丑媳妇什么时候都要见公婆，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有我在，你怕什么？”

“但是我还是怕。”林燕晶将身子小鸟一般伏倚在他宽阔的胸怀上，低低地说了一句。

“没关系。”成森悄声抚慰着，兴奋地说：“有我在，我妈会接受你的，只不过是迟早的事儿。今儿我爸也在，估计说不定是要商量我们结婚的事情呢，宝贝儿。”

车子继续欢快地奔行。

楼下灭着灯，成森领着林燕晶一起上楼。

在入口处，林燕晶停住了脚步。她把手轻轻地抚在墙上，张开一双清眸，紧张地向宫殿般豪华的楼室里张望。

阮桂珍背着他们坐在沙发上，她似乎正在灯下观看手中的一张纸片。

“妈，”成森喊道，走了过去：“在看什么呢？”

阮桂珍将手中的纸片拿起来，送给她的儿子，说：“你来看看。”

成森接过去，只看了几眼，便惊讶地说：“这是……什么？”

阮桂珍冷笑道：“哼，你的水晶公主，可惜你们这辈子恐怕是无缘了。”

成森大惊，说道：“为什么？”

阮桂珍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冷静地说道：“难道你还看得不够清楚？这个修鞋的丫头，得了很严重的肝病，这可是会传染的。”

成森又拿起来，仔细地看了看，诧异地问：“妈，你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阮桂珍傲慢地只是喝着茶，好半天才说：“你忘了，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告诉我。你跟她好了之后，我就开始派人着手调查她了。想不到你真是迷了心窍，真还对她动了心。想要娶她回家，这不是要了你的命！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我们成家，绝不会娶她的。”

“妈，”成森在她身旁跪了下来，眼里突然射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惧，轻声说：“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儿子，但这是真的。”阮桂珍看了他一眼，说：“忘了她，去找兰冰。”

“妈！”成森忽然大声说，眼睛里蕴满了泪水：“你知道吗？我并不爱兰冰，不爱所有的女人，我只爱晶晶一个人！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如果我这辈子不能娶她，我也不会娶任何女人。”

“你！”阮桂珍悖然大怒，忽地站起来，亦大声说：“这件事，由不得你来作主。谁做我们成家的少奶奶，不是你说了算！”

阮桂珍说完摔袖而去。

明灿的灯光忽然之间暗了下来。

林燕晶站在楼梯间的幽僻之处，只觉得浑身酸软。痴痴地却看见自己的心上人在沙发上坐下来，垂下头去。他悲伤到了极点，忽然两肩耸动，便无声地哭泣。

这个人如此善良，他是真心爱我的。林燕晶轻轻地把自己飘移的心倚在墙上，在心中说道：虽然，我不能嫁给他，但是我已经非常满足。上帝，真是对我太好了！

这样想着，就重又满心地欢喜起来。于是把脚步，放置得最慢。走过去，无声地走过去。

这屋里是那么地静，那么静，静得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他们俩个，还有，那个一望无际的荷塘……

“亲爱的！”她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宝贝儿！”他哭了，眼睛里满是红。

“对不起，”他说：“我不该让你跟着过来。”

“没什么。”她举起灵巧的手，轻轻为他擦拭着眼泪。

“那些都是真的吗？”他痛心地问。

“是的。”她回答。

她又说：“是真的，我请你原谅我，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我把这件事情忘到了很远的地方。如果我当时要是想起来的话，我不会……不会跟着你来北京的。”

“不，宝贝儿，别说这个，如果你不来，我想我会死。”

“无论我们以后是否在一起，我都会爱你，爱你一生一世。我忘不了你，永远都忘不了你坐着飞机去接我的那一个最美的时刻。你让我穿上了水晶鞋，是你让我懂得了什么才是世上最美丽的东西。所以，我非常满意。我会永远记着你，我爱你！森林王子！”

“宝贝儿……”

“可以再握一下你的手吗？我……你等会儿，可以用肥皂去洗一洗。”林燕晶真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