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扶着自己的少女清脆应了一声。慕容云竭力睁开眼,却只在隐约的光影中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慢慢转身离开。这个身影那么熟悉,呼之欲出。
“公子,要关他几天呢?”身边的少女低声问道。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那道清冷的声音淡淡说道。
慕容云眨了眨眼,想要看清楚他的侧面,但是沉重的眼皮终于抵不住药力,沉沉落下,一切又归于黑暗。
挽真看着昏睡过去的慕容云,伸手拂开他脸上的乱,深深叹了一口气:“对不住了,太子殿下。不过公子不会伤害太子殿下的性命的。芑”
……
殷凌澜在锦州城中大肆搜捕马贼,过了几日,龙影司影卫千里加急驰往京城,送来太子殿下的一件血衣,上面血污斑驳,破败不堪。周皇后见到这件衣衫,又在中宫昏了过去。慕容拔亦是神色哀戚,一夜之间仿佛又老了十岁。朝堂中附议由建王慕容修摄政的呼声越来越高。慕容拔最终无可奈何,由左右两相国,三司马,四尚书组成军机内阁,建王慕容修代为摄政。慕容拔移居京城南山行宫休养病体,周皇后随行圣驾。
至此,慕容修为摄政王,一方面军权在握,执掌城外驻军五万,一方面代君处理朝政,权势之大,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看似都齐了。南楚的风云就在这初秋的天气中慢慢走向肃杀的深秋…猬…
建王府门前人来人往,送礼的,拜见的,求见的络绎不绝,苏相国自从见到龙影司送来的血衣,终于放下最后一层忌讳,亲自登门拜见慕容修。在朝政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不变的朋友,只有永远不变的利益。对于苏相国的示好,慕容修来者不拒。
这一日,苏相国又带着苏仪登门。
王府中遍植草木,到了秋日便秋景甚美。卫云兮坐在亭中,含了一丝似笑非笑看着面前赞叹的苏仪。
“卫姐姐,这是父亲从南边带来的一盒苗人特制的药膏,不论多重的伤,抹上后便能愈合,而且不留下疤痕。只是不知这药膏对旧伤疤可有效果。卫姐姐可试试。”苏仪笑眯眯地从身后侍女漆盘上拿来一盒方形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药膏凝成膏状,如黑玉,药香扑鼻。
卫云兮看了一眼,美眸一闪,淡淡一笑:“苏小姐实在是不必如此客气。”自从苏仪上次与慕容修密谈之后,便屡次借口拜会她,送上各色珍贵事物,外人若不知还以为两人亲如姐妹。可是卫云兮心中自是清楚,苏仪如此献殷勤,不过是因为她真的有求与她。
“卫姐姐说什么话呢。你我相熟那么多年,送点小东西也是应该的。”苏仪笑着道。她今日前来,身穿一件紫红色长裙,裙上外罩一件鲛绡薄纱,上面用金丝勾了花,金晃晃的十分美丽。面上妆容一如既往妥帖美艳,看样子是精心打扮过的。
卫云兮低了头,轻抿了一口茶水,忽地道:“也不知太子殿下现在如何了。”
苏仪叹了一口气:“也许真的……不好了。”她眼中掠过不甘,但是很快,岔开话题,关切地问道:“不知如今王妃可还有为难了卫姐姐?”
卫云兮看着她探寻的双眸,避重就轻地道:“王妃向来对妾身十分好的。”
苏仪看着面前沉静的卫云兮,只觉得头疼。无论她如何试探如何示好,卫云兮安坐如山,她可以与她闲聊,但是口风却是十万分地紧,她可以收下苏府送来的东西,却令人感觉她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