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两针,陈逸就要比上次为沐小蛮施针时花去的时间多出两倍多,而且此时他早已满脸大汗,后背衣襟也早已湿透,紧紧地贴着背脊。
罗朝晖和苟季两夫妻看得是一阵胆战心惊,想上前帮忙,那怕替陈逸擦把汗也好啊,却没人敢上前,生怕打扰了他的施救。
施好两针,大家都以为应该完事了吧,但陈逸却连擦汗的时间也没有,旋即便又取来两五寸针和六寸针,以刚才同样手法,在隐白、申脉两处大穴刺下,各入三分。
汗水滴答在小孩胸膛,就像一滴滴雨珠,是热的也是凉的。热的是汗水,凉的是体温。
鬼门神针讲究的是以气御针,以气拔针。
拔针不仅仅是简单的把针从穴位里面取出来,而是轻提轻入,左右旋转。
这是有相当难度的技术活,即使是使针多年的高手,要像现在的陈逸这样,以气连御四针,也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这种耗气程度可不是只持一针的四位,而是几十倍的叠加。一气化四,一心四用,难度就相当高了。
这也是为何陈逸刚才稍有犹豫,一直以来也没敢真正施展过这招,实在是连他自己心底也没有个底,不知自己能否操作得当。
上次为沐小蛮施针时,虽然连施十几针,但那就跟一个人一针接着一针扎入一样,归根结底,他真正操作起来的,其实只需以气操纵一针,分批进行罢了。就像一副扑克牌,分成十几分,但终究还是只有副牌,它并没因此变多。
陈逸的眼睛盯着扎下的四根针,观察着其变化,从来判断小孩的生机反应,直到手中四根针分别不再颤动摇摆,针如铁棍,变得坚硬无比之后,他这才稍松了口气,看来这次强行施展第二招,勉强还算成功,却仍不敢大意。
随后便是小孩的生机问题了,大家屏住呼吸又等了几息时间,小孩突然轻咳嗽了一声,虽很轻很细,不过却也正好证明小孩此时算是真正的又活了过来。
不仅苟季夫妇大喜,罗朝晖在旁也是喜极而泣,然后就见陈逸手势如鹰,动作快如闪电,几乎来不及反应,陈逸已经以气拔针,轻轻捻动,连拔四针。
这个时候陈逸才是真正的大松了口气,长嘘一声,看得出来此时他真的很累,若不是强撑着,怕是这会早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罗朝晖眼急手快的,赶紧递上纸巾,道:“陈专家,赶紧擦擦吧,刚才肯定累坏了。”
陈逸也没跟他客气,把整包纸巾拿过来,一张一张的取出擦手心的汗,并道:“总算是成功了。”说着陈逸撇头看向苟季,就道:“季大哥,我刚才有看见你家那药园子里有几味药,若采来让苟炙现在服下,效果会更好。”
“那几味药啊?我现在就去采。”陈逸便说了几味药名,苟季转身就要出去,但转念一想自己压根就不认识什么所谓的药,不禁又顿了下足,看向陈逸。
陈逸一想也就知道了,一边擦着脖子处的汗水,一边朝屋外走,“季大哥,赶紧生火准备煎药,我去采药。”
生火,苟季可会,他急忙应了声就到屋外屋檐间的灶台前,三两下便把火生了起来,然后站起来回身便看见陈逸正在自家药园子里采着药,很小心谨慎。
以前他最反对弄这药园子,觉得没意思,不过现在想来,还真是多亏了当时媳妇的坚持,否则可不得害了自家狗娃丢了命,不由由衷地一笑。
这时决定儿子又活过来了的女人轻步踱出,来到药园子前,看着陈逸采的哪几味药,心中默默记下,然后告诉自己,以后得多种点这些药,也可救济。
她是个心细的女人,不像苟季,粗心得紧。
火候是陈逸亲自来撑的,药也是亲自煎的,保证不再出一丝差错,旁边的女人偶尔会问些关于煎药的事,陈逸也一一详细作答,他又那能不明女人的心思,这是要记下要领,以便以后自己煎药。
这边发生了如此紧急的事,虽说被陈逸抢救了过来,但罗朝晖仍不敢大意,于是趁陈逸煎药时,便告了个罪,急急忙忙到远处,给赵乾坤打了通电话,把这边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
赵乾坤是位行医多少,经验甚是丰富的老专家,他一听就知是怎么回事,多半是早上的药起了反作用,加重了病情,只是他很好奇,陈逸究竟是用何手法,把人抢救了过来。
所以挂了电话后,他稍是一想,便急忙招呼着其它专家往这边赶来,随便也打电话通知了下肖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