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恨铁成锈

2018-04-15 作者： 乡音无敌

第10章 恨铁成锈

单老二一回来，单老大就被吵醒了，他见桂香要去挑水，心里也不高兴，连正眼都没给单老二一个。单老大心说，那么大的后生，天天坐在那儿干什么，过去说上学呢，现在又干什么？什么都不干了，还让你嫂子去挑水，这到哪能说得过去。况且，单老大自从跟桂香结婚后，他也特别疼爱桂香，他还对桂香说过，说你早早就没了妈，也挺苦的，你跟了我，我虽然给你穿不了金戴不了银，但也不能让你受苦。桂香当时还幸福得流了泪，抱住单老大就让他幸福了一回。今天他们俩大男人都在家，居然要桂香去挑水，再说桂香刚刚怀了孕，他心里能舒服吗，但他没说啥，只对桂香闷闷地说，我去吧。

桂香说，你累一天了，还是我去吧。说着桂香就挑担出了家门。

单老爹在院子里看见桂香挑着担出来，单老爹也破天荒地赶紧说，怎么你去挑呀，让老二去！

桂香说，没事，爹，老二刚回来，还是我去挑吧。桂香说是这么说，但桂香有桂香的想法，桂香想的是，你能指使动个他？刚才我又不是没看见，你让他往闲房里搬个柴禾他给你搬了吗？现在你又让他挑水去，他要是不挑去，不是又给你难堪！况且桂香心说，我就不信你老二光吃不干会没人说你，你都回家两年多呀，我不好说你，总会有人说你，你总不能舒服一辈子，你要总这样，我正好提出分这个家，看谁还能说什么？

桂香想的是对的，人总有觉悟的时候。单老爹今天就觉悟了，单老爹说，他刚回来什么刚回来，玩去了，玩了一下午，还不去挑担水！吃饭重要还是玩重要，你把挑子放下，我叫他。

桂香多聪明，桂香说，爹，真的没事，在家里的时候我不也经常挑水嘛。

桂香越是这么说，单老爹自然越是不能让桂香去挑了。单老爹也不是傻子，他知道，桂香今天已经提出分家了，现在这么说，明显是气话，如果老二还是过去那样好吃懒做的，那不是更给桂香找到分家的理由了吗？单老爹就怕桂香现在分家，所以单老爹就在院子里冲着屋里喊：“老二，老二，出来挑水去，咋让你嫂子挑去呀！

单老二却在屋里说，井里连个水影儿都没有，挑什么挑！单老二这明显是在找借口耍赖。不过也很自然，他从来都没干过什么事，爹妈也从来不说他，你今天突然指使他，他能高兴吗？

已经下了地的单老大一听老二这么说，心说，你连爹的话都不听了，你还听谁的？

单老爹也没想到单老二居然会不听他的话，这让他这个爹觉得很没有面子，相当没有面子，加上今天桂香又要分家，单老爹闹心透了，所以单老爹呼的一下就气疯了，气得单老爹都开骂了，你个王八羔子，你哥天天能挑回水来，你咋挑不回来！你去都没去，咋知道井里没水？去，给老子挑去！你个废物！单老爹张张嘴还想骂什么，但话音还没有出来，腰却一闪一闪地弯了下去。

单老爹这么一喊，单老二倒是从屋里出来了，可他气呼呼地扔下一句话，他说我先去井上看看有没有水吧！没有水担副空桶跑来跑去有病啊！说完，他推开大门走了，调门相当的懒散，这才气人呢。单老爹嘴唇直哆嗦，两只手还抽抽起来，一个劲地在胯那儿抖动不已，腰又佝偻了下去，好像是，腰要断了，谁也没料到单老爹弯腰却一下抓住了那根藤木扁担，操起来照着单老二就往下砸。桂香见状，大大地喊一声，爹！单老二本能地一回头，看见扁担砸了下来，幸亏单老爹腰不好使，动作慢了些，单老二吓得往旁边一闪，扁担砸空了，单老爹突然失去重心，跟着扁担就向前扑倒在地上。倒下去的单老爹被七手八脚抬到炕上。

单老二一看他爹这样对他，一脚踹开挡在脚下的藤木扁担，哗啦一声推开栅栏院门扬长而去，一群被惊吓的鸡的乱叫在他后面呱呱呱地响起。单老爹对他自己一向以来的做法终于有些后悔了。

这天的水到了还是单老大去挑的。

晚上，单老妈一回家，看见单老爹在炕上躺着，以为病了，一问才知道是单老二惹的祸。单老妈还怪怨单老爹说，你跟他生的哪门气呀！这么多年就那样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倒好，他不听你的也就算了，你没打着他，倒让扁担拽倒了你，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咋好？

单老爹不想再听单老妈维护小儿子的话了，他问老伴，今天桂香不是提出要分家嘛，你看这事咋办？分还是不分？咱总得给个答复吧，这么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情。

单老妈反问单老爹，你看呢？把皮球又踢了回来。好像是，女人总要给男人树立一点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