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斤红糖

2018-04-15 作者： 乡音无敌

第19章 二斤红糖

桂香搬了家，离开了那个流言聚焦的地方，可流言还在飞。流言这个东西没长脚也没长根，可远比有脚有根的东西顽强牢固的多，它的土地是环境，营养是好奇，翅膀是舌头，这些流言生存的条件永远比生物生存的条件要优越得多，因而也就传播得又快又广。

单老二在一次赌博的时候，赌友就跟他开玩笑说，现在大街上都传你们家翠莲每天晚上都给你那样做几回，看来你小子是真的过上神仙的日子了！哎，是不是翠莲给你那样做真的很舒服呀？究竟有多舒服？到底咋个舒服法？是不是那样一做真的做多少次都能硬得起来？是真的假的？

听人家那种口气，好像单老二真让翠莲给那样做过多少次，那样做真能没完没了地做，真的有多么舒服似的。单老二的脸上有点撑不下去了。如果说光是老婆给丈夫那样做一回，那也就无所谓了，做几回又有什么了不起？老婆丈夫晚上啥不做？不做那才不正常呢。问题是赌友那个话说得相当的暧昧，他们还跟单老二说，你老婆翠莲是不是特别会那样做，我们那些老婆咋就那么笨，笨得就会生孩子，连那样做究竟是咋个做法都不知道呢？教都教不会，你说她们到底有多笨！你快说说，也给咱们介绍介绍经验，翠莲究竟咋给你做的，你也教教咱哥们，别一个人偷着享福嘛！

这个话音就很明显了，傻子都听出来了。啥叫翠莲特别会那样做，翠莲咋就特别会那样做了？他们老婆咋就啥都不知道了？难道他们老婆都是傻子吗？可单老二毕竟不是傻子，人们无非都在说翠莲肯定过去给赵警察那样做过，那些传说是真的，翠莲是那样做的老手，所以才特别会那样做，他们的话还不是这个意思吗？单老二一下就觉得自己被人戴了绿帽抬不起头来。为此单老二更是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在家里什么都不想干，每天游出来晃进去，看见水瓮里没水也不给挑一担，单老爹看着翠莲天天起早贪黑地排队挑水，白天还要到地里干活，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天没等翠莲起来，他就抹黑爬起来挑着水桶出了门，一直到公鸡打鸣单老爹才排队挑上水，这时候天色刚刚蒙蒙亮，光线雾蒙蒙的，地上看上去像是下了层雾，单老爹的腰本来不吃劲，结果让脚下的一颗石子一滑，没吃住劲，一下滑得仰面摔倒，两个水桶也扔在了路边。翠莲今天早晨起得稍微比平时晚了些，因为昨天晚上单老二又折腾了翠莲半黑夜，也不知道是单老二听他那些赌友跟他那样说完后觉得自己白戴了回绿帽子，还是拿着对别人的气有意往翠莲身上撒，反正是非要让翠莲给他那样做一回不行，翠莲都烦了，就是不给他那样做，不给他做他就不让翠莲睡觉。实在熬不过去，翠莲心想毕竟是夫妻，让他做两次他也就没那个精神了，不想单老二越是不行了还越是让翠莲给那样做，好像他对那样做究竟能不能再硬起来非要做一次真正的尝试来解答心中的那个好奇才会甘心。这才气人呢！翠莲于是一夜没睡好。早晨起来腰软软地，出门一看水桶不在了，以为让人偷了，一问婆婆才知道单老爹去挑水了，于是翠莲赶紧出门迎接去。没想走到半路遇到村里挑水回来的人说，你公公挑水摔倒了，在路上躺着呢，我正要顺便回去告诉你们呢。翠莲二话没说赶紧顺路往前跑，拐过一道弯看见公公已经坐了起来，两个水桶还在地上躺着，水撒了一地，还溅了单老爹一身的水。翠莲原以为单老爹站不起来了，伸手要去扶他，没想到单老爹一看翠莲来了，他用手一撑地面试了试，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翠莲心说谢天谢地，这要站不起来可咋好。

翠莲挑着空水桶领着单老爹回到家里，单老二也起来了，看到一双空水桶他没头没脑地问，水呢？我还等洗脸呢！挑了半天水咋挑回俩空桶来？

单老爹再也忍耐不住，上去操起一把鸡窝上的锄头照着单老二就劈过去，嘴里骂道，水你妈个脚后跟！你这样的懒驴还洗脸，劈死你算了！结果单老二跑得快，锄头划了道弧线劈空了。

其实按照当时的距离单老爹是能劈到单老二的，但不知道单老爹是有意吓唬一下单老二，还是专门做个样子给翠莲看罢了，总之锄头是劈空了。可这一劈不要紧，单老二又是三天三夜没回家。

单老爹当时摔完以后似乎没有什么问题，还站起来走回了家，并且企图用锄头劈一下单老二，不料上炕躺了一会却起不了身了，大夫说他是软组织挫伤，加上腰疼的毛病，得在炕上将养十天半月才会好一些。

单老大听说他爹挑水摔倒了，躺在炕上不能动，就把手头的活放下去看他爹。最近单老大老是跑十几里的山路进后山去割一些荆条，再用这些荆条编成荆笆到县城去卖。有的人可能没见过这种荆笆，就是用长得大约一米多高的荆条编织成大约两米宽三米长的那种长方形的荆条片子，铺在地上像一块长方形的炕席一样，只不过没有炕席那么光溜，炕席是用苇子编的，荆笆是用荆条编的。一个盖房子用的东西，又不是让人在上面坐，而是让土层在上面坐，要那么光溜干什么，搭在椽上不让土漏下来就行了，县城里盖房施工用得上这些荆笆，价格还很可观。所以单老大最近这三年来总是很忙，基本是隔两天跑一趟后山。桂香对单老大说，地里的那点活我干就行啦，你进山也别太勤了，最好休息两天进一次山，在家也闲不着，正好一边休息一边编你的荆笆，你得注意身体，儿子单天上学得花钱，小儿子单地也都会走了，一家人都得靠你，你可别给累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