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烟花柳巷

2018-04-15 作者： 乡音无敌

第37章 烟花柳巷

大灰家要盖房，单老大去帮了几天忙。房子盖起来看上去可真不错，有棱有角，高高大大，地基是用石头打的，就地取材，后山都有，不用花钱，墙是砖墙，椽檩都是新买的，窗户上一装上玻璃，可比窑洞亮堂一百倍，在大湾除了村长家的房子，大灰家的房子现在也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房子了。后来单老大资金琢磨，大灰家能盖起这么好的房子，除了大灰这几年跟他爹勤劳有关外，还与大灰他妈十几年来到处给人说媒是分不开的，可见媒婆这个行当真是不敢小觑。

忙完大灰家的房子，单老大开始一心一意忙着编他的荆笆，眼看要入秋了，一入秋天就越来越冷了，天气一冷，冬天一到，就啥也干不成了，这些道理连后山上那些石鸡都知道。所以，单老大又抓紧喊上大灰到后山去割了几次荆条。

这天单老大到城里去卖荆笆，采购员又给了他个好价钱。为了感谢人家，单老大专门把采购荆笆的采购员又请出来喝了回酒。饭店里的人真多，看上去各式各样的，从穿着上一看就都不是一般的人，何况一般的人哪里天天下得起饭店啊？只看看桌上摆的那些酒，包装的那么精致，单老大就知道价钱不一般。在里面的一个带玻璃的小间里，一张桌子上只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大约50来岁，女的也就20来岁，透过玻璃单老大看得很清楚。大概是父女俩吧，看看人家这生活，自己不想做饭就出来吃饭店，还是俩人就定了一个包间，还是城里好，城里人就是有钱。单老大这样想。

单老大没有那么多的钱，所以不敢定包间。本来单老大想给采购员上一点好酒，可采购员说，你也别给我摆那个谱，我跟你出来喝酒又不是冲你这顿饭，我是觉得你这个人厚道，要是冲一顿饭的话，你说我多少钱的饭没吃过？多少钱的酒没喝过？我是觉得你这个人实在，所以才跟你出来，出来主要是跟你坐坐，聊聊天，你是不知道，天天憋在单位给人家穷忙，我他妈都快烦死了！

单老大说，那是那是，大哥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你能跟我出来，那是给我多大的面子，是心疼我这个受苦人。

采购员喝了点酒却说，要说受苦人其实我也是个受苦人，只不过我跟你受的苦不一样，可现在这年头，越是受苦人越是没用人，你就说我们现在的单位，人多嘴杂，人浮于事，都冲着我们这个单位现在福利好，权利又大，手里把着全城的房子，你看看吧，一家伙这个的官太太，那个的小姨子，还有那些七九万有的龟孙王八蛋都想进来，都是有靠山的人，没靠山的她也进不来啊！进来却不干活，不干活还要多拿钱，有很多人干脆就是在单位里挂个虚名，根本一天班都不上，坐在家里干拿钱。这都不说了，我退一步说，就是让她们都来上班干活，你说一个单位哪用得了这么多人，不回家坐着才怪了呢！

单老大用酒杯轻轻跟采购员碰了一下杯，喝了一点酒说，大哥现在起码应该是个领导了吧？你这么能干咋也比那些不干活的人受重用。

采购员嘁了一声说，自古以来做啥都得有基础，当领导就得有领导的基础，上面没有人，你就是累死那也是你应该做的，谁看这个啊！像我们这些在单位里每天早八晚八闷头受苦养活别人的人，都他妈快被那帮三八气死了，有啥办法呢？咱也只能自己安慰安慰自己了，图个逍遥自在得了，要不然你自己受死累死也没人管你，还想当个领导！当领导你得有钱，要不然你就得有靠山，你就说我们单位那些不干活的人，为啥敢不干活？谁又敢让人家干活？不仅不敢让人家干活，还得按照后面领导的权力大小，都给太太小姐甚至丫鬟们安排个一官半职呢！安排的不好你试试，马上就有人来顶替现任领导。

单老大不太懂这些，他就知道咋把他的荆笆卖个好价钱就成了。单老大好像特别感谢采购员能给他这个面子，而且还跟他说了这么多知心的话，尽管他不太懂，也管不了那么多，但单老大觉得这顿酒还是请得值。于是单老大端起酒杯又敬了采购员一杯，正当单老大仰头喝酒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偶然落到里面那个带玻璃的小包间里，单老大看见那一男一女正在搂着亲嘴，那个男人都要把那个女孩子的衬衫抓得露出脊背来了。单老大心说，咋？父女咋还亲嘴儿呢？单老大不敢多看，脸一下就红了。

采购员说，看你体格这么壮实，咋喝了那么点酒脸还红成个这！平时不咋喝酒吧？

单老大一听脸更红了，赶紧说，是是，平时基本不喝酒，我们那个地方连水都快喝不上了，哪还喝得起酒！

这时候里面小包间里那一男一女搂搂抱抱走了出来，单老大看着他们出了门，脸一下又红了。采购员看了单老大一眼说，没见过？

单老大腼腆地笑了一下，不知道究竟该咋回答采购员。

采购员又说，这你还看不出来？哪有相差这么大岁数的夫妻？那个男人领的是一个鸡。

单老大没好意思问采购员啥是一个鸡，但他真的不知道啥叫鸡？莫非跟家里桂香养的那些鸡一样？可是不一样啊！那个女人多漂亮了，描眉画唇的，怎么能跟鸡一样呢！

采购员看见单老大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采购员一下乐了，采购员说，你也真是，鸡在城里比你们村里都多，犄角旮旯到处都是，看你也是个结婚多少年的人，连鸡都不知道，鸡就是专门让男人随便做的。

单老大听得更脸红了。单老大说，那是不是鸡跟二n一样啊？

采购员又笑了，采购员说，有点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我还以为你啥都不懂呢，没想到你还知道个贰奶？听谁说的？

单老大闪闪烁烁地看着采购员说，我们那儿有个警察在城里养着贰奶，人们都知道，听说最近他还在城里买了楼房，里面还有什么会冒热水的鱼缸，还有什么能绑贰奶的床和铁链。

采购员都笑成一个蛋了，采购员收住笑说，你可真逗，什么热水鱼缸啊，那是会冒热水的浴缸，就是洗澡用的，两个人躺进去边洗澡边做，热水还可以冒着冲两个人的那东西，越冲越高兴，越冲越高兴，在浴缸里做那才舒服得要死要活呢！看来你是见都没见过！

说得单老大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采购员看单老大有点不自然，采购员又主动端起酒杯敬了单老大一杯酒说，你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个能绑贰奶的床和铁链是干什么用的吗？

单老大其实刚才就想问问，但又不好意思问，毕竟好奇吗？问问有什么不可以？可单老大还是问不出来。现在采购员这样一说，单老大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说我可不知道，你说说看。

采购员喝了酒，兴致就很浓。采购员说，那些东西都是男人为了显示自己强大拿来征服女人用的，其实越是用这些东西驾驭女人的男人越不顶用，所以才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地虐待女人，一般人不用那东西，除非是**男人才用那东西。

**。单老大在采购员嘴里也听到了**，唾沫嘴也说过赵警察**，究竟啥叫**？单老大在脑海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但没敢再问采购员，要不然单老大觉得自己活得太不像个人了，渺小的连玻璃上的那只小苍蝇都不如，人家都能飞，自己却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快要结束的时候，采购员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采购员匆匆和单老大告辞，让他下次来卖荆笆的时候随时找他，说完出了门，单老大看见外面有个穿着漂亮的年轻女人上前拉着采购员向马路对面的一个宾馆走去。

单老大结完帐，一共花去67元。单老大心想，三块荆笆的钱又没了。但单老大还是很高兴，因为今天采购员每块荆笆多给了他三块钱呢，三十块荆笆就是多出九十块呢。咋算都算得过来。

出门的时候，单老大不自觉地朝马路对面的那个红墙宾馆望了望，单老大心说，采购员刚才和那个年轻女人进去能干什么呢？莫非里面也有像赵警察楼房里能冒热水的那种浴缸，冒着热水冲，咋冲？有没有能绑那个年轻女人的那种床和铁链，咋绑？采购员不能也**吧？咋**？

单老大带着一脑子的疑问往饭店外走，忽然感觉马路对面有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阴在人群中闪了一下，单老大脑子里一下跳出了单老二。是他，是单老二！看那个后背，看那个步态，特别是那种感觉，都在一起生活了多少年，单老大看见单老二就像看见自己一样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