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兵们看热闹不同,章非却看出来了这是下过苦功的,还有几分功底。
对小芹的来历,他有问过,对方就是不说,问多了就掉眼泪,章非也没有办法,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位小女孩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很能吃苦,所以这事他也就放在了一边。
现在看来,这个小芹还是个会家子的后代。
吃饱喝足的大兵们酒意上来又跳又唱的,玩到很晚才离去。
而章非,则被河马几个灌了个烂醉,什么时候躺在床上都不知道。
还是第一次喝醉的章非是被渴醒的,迷糊中感觉怀里躺着一个人,他一下被吓醒了过来。
拉开灯一看,是二丫,正如一只小猫儿般的蜷缩在他怀里,两手还抱在他的脖子上,红扑扑的脸上充满着幸福的笑容。
“不会对二丫做了什么吧?”章非看了下俩人身上的衣服都还完整,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自已的搞不清楚,二丫长得其实很好看,但这时饿章非,脑中不由自主的闪过陈静的影子,想起在艺妓馆发生的那些事,胸中忽然涌起一团火热。
“砰”
门被猛的推开,小芹泪流满面的冲了进来。
“章大哥,求求您救救俺爹,小芹一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的。”说完还“梆梆”不停的在床前连连磕起头来。
被吵醒的二丫脸红红的偷看了章非一眼才上前扶起了小芹,“你爹怎么了?”
“他、他在外面,就快不行了!”
章非披起衣服赶紧跑进外屋,看到外面的情况大吃一惊,椅子上这时躺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破烂的衣褂上面全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满脸胡茬的脸上苍白的如死人一般,如果不是嘴巴还偶尔会动下,章非都真把他当成了死人,不过这时已经气若游丝命悬一线了。
看着衣服上的弹孔,章非一看就明白了是枪伤,从他身上的血块看,还不是一处中枪。
“不要动他,我去喊医生。”
有电话就是方便,听到章非是海军陆战队一员时,租界那个美国人办的协和医院马上派出急救人员开了辆救护车过来。
看到病人这个情况,洋大夫连连摇头,“章,你通知的太迟了点,可能希望渺茫。”
“大夫请尽力帮忙,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弃。”
趁几个洋人在对小芹他爹进行抢救,这时章非才有空把二丫拉到一边,“这个小芹当时你们是怎么和她在一起的?”
二丫摇了摇头,“小富他俩说,这个小芹是迷路了跑他们窝棚的,他爹可能在找他吧,可能就这样找来上门来的。”
章非无语的摇了摇头,“二丫,这人你也看到了吧,是枪伤,我们和他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对方什么人,干什么的我们都不知道,这万一被连累,就不是小事。”
“哪怎么办?都在我们家里了也没办法不管啊。”
“管是必须管,先把他送去医院,我是担心家里,你要看好家,在没有搞明白什么情况之前,全都给我呆在家里,明白不?”
“嗯。”
章非把大家全喊到一起交代道:“你们全呆在家,记得关好门,如果不是我回来,谁喊也别开门,知道不?”
小富几个从小就在底层混,最不缺的就是机灵劲,看到章非那严肃的面孔都明白事情不小。
小芹也被章非强行留在了家里,他自已开车跟在救护车后面来到了医院。
章非在医院里等了三个小时,手术结果才出来,洋大夫一见到他就惊叹的大呼,“章,奇迹,真的是奇迹,我们成功了!”
硬是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的章非,对洋大夫的敬业精神还是非常感谢的,“谢谢,谢谢大夫。”
“行了,住上一段休养下就没事啦。”
“大夫,我那朋友几时可以清醒过来?”
“这个难说,长的话半个月也不一定。”
章非急忙问道:“如果短呢?”
洋大夫幽默的眨了下眼,“马上就能醒。”
“对了,医疗费用是记在你们陆战队的账上还是?”
章非连忙道:“我现在去付。”
一万美元就这样从口袋里流出,章非心都在滴血,买那套租界的房子才花不到三千美元,这一下三套房子就这样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