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见两人来了,也不客套,便直入主题:“据哨骑快马探报,江西方面来的七万清军,不知什么回事,今天突然向南京方向急进了几十里,估计现在离南京不到两百里了,大家怎么看?”
“又是孙之獬这个狗贼贱人!”刘忠杰走到地图前,看了一眼,恨恨地大骂他的那个山东老乡,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前两天,孙之獬不敢动,是怕我军在南京大败勒克德浑的赫赫军威,今日他开始朝南京出发,估计是从一些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南京大战的情况,知道了我军的大致兵力数量,也清楚我军在此战中伤亡颇大,短期内无力再次大战,想过来捡一点便宜,也好向满清朝廷交差!”
“我军必须要击退这支清军,才能算是在南京站稳脚跟!”顾全看了一阵地图,道:“但是南京之战中我军的伤亡很大,主力也正分散追击清军残部,要对付七万新锐清军,兵力不足啊!”
杨光觉得时间很急,必须迅速作出决断:“我打算我们三个人这样分工:刘总长与康广强率部在南京周边地域接受各地政权,组织编练新的独立营作为后备力量,组织当地民众展开生产耕种自救,稳固此地作为我们的基地;顾副总长留在南京城,除了修缮南京城墙外,还要从各地独立营、义军中选出精干人员,加紧训练,作为我军的新兵补充来源,迅速壮大我军的力量。两位看如何?”
听到杨光要亲自西进去对付孙之獬,刘忠杰、顾全两人都异口同声地说:“总司令,还是让我西进吧!”
杨光想都没想,一下就拒绝了他们:“唉,两位就不要跟我争了,我军刚经历大战之后,尚未得到新的补充,需要发挥两位在练兵方面的经验特长,迅速补充我军,而且,此次西进的兵力不可能太多,主要是靠智取,我已获悉了江西清军孙之獬、金声恒、高进库三人之间不和的一些内情,完全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争执,来达到我们逼退该部清军的目的。”
听杨光这样说,刘忠杰、顾全都不作声了,自从共事以来,他们经常见识到杨光突然说出他们打破脑袋都想不到的满清内部情况,常常做出别人根本无法理解的决定和行动去争取意想不到的胜利,不知道杨光是在哪里得来的,他们也不好去问,他们还以为杨光手中还掌握有一支他们不知道的神秘力量,在默默地发挥着作用呢。
过了一阵,刘忠杰才问道:“南京周边州县的文官,不知投降满清,就是被满清所杀,主官吏员,都显不足,这如何补充,是否需要请路先生、陈先生他们帮忙召集各地文人故旧帮忙?”
听到这里,杨光微笑了一下,道:“不必了劳烦那两位大先生了,他们正在按我的要求,挟着我军在南京大败清军的赫赫军威,忙于与各地的义军联系呢。江南的文人、读书人比比皆是,还怕官员吏员不足?你可以这样处理,每到一地,召集当地的乡绅耆老,让他们推荐选举出适合做当地知县、知州的人,如果有多个人选适合,则可让乡绅耆老们通过一人一票的选举,票选合适人选,以票多者得。”
这是杨光的阳谋,他不想让明朝的官僚过早介入他的组织肌体里,陈子龙、路振飞的人品不错,但他们都是明朝的官僚,身上不免带着这样那样的官僚关系在那里,他们自己恐怕都无法跳出旧官僚的思维圈子,最后就算让这些官僚介入来,也要按他杨光的方式来介入。
历史早已证明,千年之下的官僚体系,不管任何一个朝代怎么样革新鼎故,最初是官僚体系被第一第二代君王大力压制住,然后是官僚体系在毫无监督的环境中渐渐壮大,最后彻底吞噬了整个王朝,将整个华夏民族拖入水深火热之中。
杨光早已深思熟虑,决定处心积虑地通过表面上看是不经意的一些安排来改变千年的糟粕传承,希望能跳出每两百年便大动荡一次的周期律。
刘忠杰愣了一下,疑惑不解地问:“历代各地官吏都是由朝廷任命,名唤朝廷命官,千年之下,官员都是异地就职,如果在当地中选举合适人员为官,这岂不是打破了异地为官的铁律?”
异地为官,这华夏的一个伟大创举,这保证了疆域广袤的华夏大国,不会因此形成文官割据当地自立为王的局面,一直到二十一世纪仍在发挥着作用。
刘忠杰一下子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向杨光发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