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安市、京都、富都的博物馆里,秦起都见过一些积墨法的作品,且在“回照”里也曾见过前辈画家对这一技法具体的运用,关于这方面的临摹也有一些,所以对于这“杂乱中求清楚,清楚中求杂乱”的积墨之法也有点自己的小小体会,当下先用淡墨结合着皴擦之法绘出山石轮廓,这之后再用较深的墨做再一次的渲染。
这方山石,秦起最后一直反复用墨渲染了七八次,倒是做到了不脏不腻,不死不灰,不过不怎么光鲜,没有积墨法墨越多色越亮的特点,不过也算是做得不错了。
放笔之后,秦起倒瞟了一眼他后面的习福,他画台上的东西差点让秦起哑然失笑,因为这位显然把积墨法用成了一团黑咕隆冬的东西,习福看着实在没办法补救,便把这团死墨往四处吹散开来,这过程同小时候玩的吹画一样,那时候秦起也会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将一滴墨水滴在纸上后,端起纸张来往前面各个方向吹,吹出的东西还很有抽象画的特色,不过更多的时候就是一条条形状各异的墨线,习福在安美里弄出这样一幅“大作”,秦起不失笑都难。
这里看着,徐达也在画室中走动着,看他的表情,大概很多同学对积墨法这个东西,掌握得并不是太好,不过在席方后面时,徐达倒是伫足了下来。
席方的东西,秦起在601画室里一直有看,基础的技法方面,那是相当完善了,而他开始的山水创作如青绿山水、浅绛山水这块,都做得相当好,可见家学的底子果断不是吹的,倒是古小天,经过一个学期后,秦起发现他与席方的距离显得更大了些,就是自己在他面前,也有点后来居上的意思了。
果然,徐达经过古小天的画台时,停留的时间只是那么很小一会,随后便迈脚动了,这样十几分钟后,徐达倒是停在了秦起的画桌之旁,秦起的积墨法,用得并不比古小天高明多少,不过在笔痕的处理上,倒是比古小天强上好些,可以说是清楚分明,笔笔有迹可循,这便很有点难能可贵了,尤其让徐达上心的是,秦起在绘画上表现出的进步速度,山水一班中,无人能出其右,特别是他对水墨山水的理解,往往你都能从他的画中看到一些很新鲜的东西,比如眼下的积墨法,在秦起的画中,明显地能看出他借鉴了西画明暗体块的塑造,让整个山石在浑厚之外还显出非常分明的体积感来。
而这一点,就是席方,也不如秦起,
下午之后,秦起找到了安以晴,两人坐上了前往花鸟市场的地铁,上车之后,才发现车厢里一个座位都没有,秦起和安以晴扶着车厢里同一根车扶杆站着。
安以晴比秦起长得低了那么小半个头,所以两个人扶着车扶杆时,秦起正好可以看到安以晴的脸,且两人靠得还算是挺近,这让秦起很有点心跳加速,而安以晴虽然低眉顺眼着,不过大概也感觉到了秦起的注视,把脸向侧边转了转。
而车子也就在这一刻里,正好停在了站点上,因为那小小的冲力,安以晴的身子也被惯性荡了一下,而荡的方向正好是秦起这边,所以下意识的秦起就抓了安以晴一把。
这抓的动作比较大,近乎是秦起把安以晴搂到了自己的臂弯里,所以接下来,被秦起搂在怀里的安以晴,脸唰地一下就红了,秦起也觉得有那么点趁人之危,在地铁稳当后赶紧松开了搂着安以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