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们中国有一个飞贼么?”钧说道。
“飞贼?”秦起倒没想到钧口里会吐出这样一个词来。
“是的,飞贼,他是一个天才,虽然我在三年前的时就候注意到他了,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都没有确切地捕捉到他的踪迹。”钧说道。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个?”秦起问道,他隐隐约约地觉得钧口里的这个飞贼很可能和李方膺假画案有关。
“因为我发现你在古字画里的鉴定里有一种超乎常人的直觉,这一点就是我身后的专家团队也望尘莫及的,而我也了解了下你掺与进去的李方膺假画案,我发现这个案子在很多个点上你都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而这个案子我有理由怀疑与我口里的那位飞贼有密切的关系。”钧说道。
“你这么肯定?”秦起问道。
“我很肯定,不过原因,容我以后说,现在我想问你的是,你愿不愿意和我合作,一起去看看这个飞贼究竟是谁?”钧说道。
“自然。”秦起回答得很干脆。
“先别回答得这么早,和我合作,是有条件的,你知道我不喜欢暴露在日光之下……”钧说道。
从品轩回来后,秦起还在想着自己私底下答应了钧的条件,以后怎么向安以期交待呢?话说,钧这个人有这样一种魅力,你在他面前时不大会想去抗拒他,而虽然他本身有不为人道的一面,但你不会觉得他是一个黑暗的人。
回到自己的房子后,秦起第一时间给秦言俊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这个周末会去富都,因为除了紫砂壶之外,秦起还准备在富都见一个人,一个钧口里的老人。
离周末还有的这几天时间里,秦起一直在画着大山水,也就是南宗山水。
画分南北宗,首倡者是董其昌,董其昌把把李思训和王维视为“青绿”和“水墨”两种画法风格的始祖,并从此倡中国山水画分“南北宗”之说。他的友人莫是龙在《画说》中说:“禅家有南北二宗,于唐时分,画家亦有南北二宗,亦于唐时分。”
在董其昌眼里,文人之画,自王右丞始。其后董源、巨然、李成、范宽为嫡子,李龙眠、王晋卿、米南宫(芾)及虎儿(米友仁)皆从董、巨得来,直至元四大家黄子久、王叔明、倪元镇、吴仲圭,皆其正传。明朝文(征明)、沈(周),则又远接衣钵。若马、夏及李唐、刘松年,又是大李将军之派。
而清代方薰则认为,“画分南北宗,亦本禅宗‘南顿’、‘北渐’之义,顿者概性,渐者成于行也。”这种划分法,标榜了“南宗画”即文人画出于“顿悟”,因而“高越绝伦”,“有手工土气”;而“北宗画”只能从“渐识”上来,也就是从勤习苦练中产生,从而下了一层。
这种山水南北论,便带上了明显的南高北低的印迹。
而画史中,在明中期时,因不少业余文人参与进文人画的创作中来,恰恰造成了画史中的一种窘况,因为这些文人们只追求画中难以捉摸的“诗意”,缺少笔墨与造型的基本训练,从而使文人画沦为纯“墨戏”的地步,李日华曾批评说“今天下画习日谬,率多荒秽空疏,怪幻恍惚,乃至作树无复行次,写石不分背面,动以无格自掩,曰:我存逸气耳。相师成风,不复可挽。”董其昌正是在这种大环境中“正本溯源”的,虽然这种“正本溯源”到当代后,被徐悲鸿批为“吾尤恨董断送中国画二百余年,罪大恶极”,但当时确有它积极的意义的。
就是秦起,也很有一段时间觉得山水南北宗之分有它的道理所在,虽然这种分派很有点人为地分阵营的嫌疑,但确实使云遮雾绕的山水画史一下变得清晰起来,让人也能从一个大方向上去探究、学习两种风格迥异的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