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们叫过来做什么,想来你们也能猜到点什么了。”倪奇笑着说道,“不过,这一次,我准备给你们来个特写。”
“特写?”夏启生笑着问道,秦起发现,夏启生这人说话时,经常地会给人“他在和你玩儿”的感觉,天生地带着一种有点“嬉懒”的东西。
秦起倒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接下来,倪奇把“特写”这两个字重重地解说了一番,总之是要给三人大位置、大篇幅地报告一番。
“大位置,不也不是刊首的位置?”夏启生笑着说道,短短的时间里,秦起便发现夏启生这人挺喜欢和人对着说话,不过态度倒是一贯的一脸春风。
“启生,你这玩世不恭的脾气,我哪天要和你家老头子说说。”倪奇说道。
秦起倒没想到,倪奇和夏启生的老爸认识,看来夏启生也是出自“世家”中的人。
“别,别,你要一说,老头子到时把我的生活费一咔嚓,那我就活不成了。”夏启生笑着说道。
几人把咖啡喝完,秦起也就回了自己家中。
在家里也没别的事做,秦起也就是继续画自己的冰雪山水图,骨朵儿这段时间也已经开学了,所以回来得早的秦起这个时间里家里便只有他一个人。
画了不知有多久,门铃在这个时间响了起来。
秦起看了下时间,发现并没有到骨朵儿放学的时间,有些疑惑地打开门后,秦起看到门口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穿着打扮上,倒是颇有办公室知性女性的味道。
“对不起,我是今天刚搬到你对面的,我想问下,你有没有拖把之类的可以先借我用一用?”年轻女子笑着说道。
秦起应了一句“当然可以”后,回到自己房间里把拖把、撮箕、扫把等等的一总找来,给了门口的年轻女子,女子笑着接过后,秦起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再画了多久,门铃再响起时,却是女子把那些东西还回来了。
秦起接回东西后,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骨朵儿放学的时间,便出了自己的房子,准备去初中部接骨朵儿,现在,秦起只要有时间,便会坚持着去接骨朵儿。
在秦起看来,如他和骨朵儿这样的孤儿,对温暖这种东西的渴望会比一般的人来得“凶猛”些,所以,秦起希望自己做好“哥哥”这样一个角色。
到学校的时候,因为还差那么十来分钟,秦起便在校外坐在车里等骨朵儿,随手也就翻着放在车里的一本画廊志。
里面关于何家英的工笔人物画的介绍倒引起了秦起的兴趣,在秦起看来,何家英的工笔人物也很有“唯美”的气质,而在传统与西画的结合之路上,何家英显然也做出了一番自己的尝试。
何家英自己说:“中国画,至少是中国工笔画,其精神意度、方式方法,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容纳西画的,当然,这里,大体是指晋唐画风。”对于这句话的前半部分,秦起是深表认同的,至于后半句听着明显有点偏颇的话,秦起也是认同的,因为中国的工笔人物画发展到明清之后,一改晋唐画风人物的造型饱满、高逸素朴,而为孱弱之风,说实话,那种“病弱之美”虽也有一种美的气场在,不过秦起从骨子里是并不喜欢的,他喜欢那种健康、自然的美。
而何家英的东西,秦起入眼之后便觉得是非常健康、自然的,也是美的,且何家英有这样一句话,对秦起触动挺大的,他说:“我的画,偏重于女性描绘,这种题材很难画,因为很容易让作者和读者陷入一种思维定式,把女人当美女看,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状态,画家必须要从这种概念化、俗气的倾向中解脱出来,创作的过程中真正做到‘求异’,把创作对象的外在形象到精神气质都表现出来,重点在体会其微妙之异。”
在这之前,秦起在悉尼的时候看过不少皮诺·德埃尼的作品,皮诺·德埃尼的作品因为刻意迎合商业市场,所以他笔下的女子无一都很美,这也让秦起有了这样的想法:要让一幅画作从形式到内容都很美,那你选取的描绘对象必然是要美的,但何家英的这一番话,却让秦起有了另外的一种思考。
一幅作品特别是在人物上你可以不是“美人”,但要这个人有肉,有肉,有骨,有让人可辨识的东西,有叫做“魂”的东西,也正如何家英说的,“必须要赋予对象以我的思想、感情、格调,这才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