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秦起便开始考虑起字画保存这件事来,毕竟书画这个东西,比不得陶陶罐罐,实在是娇弱得多,像现在很难看到明代以上的字画,便是因为时间跨上几百年后,那东西很多都毁在虫蛀蚁蚀中去了,就是单纯的纸质风化,一张存放上百年的纸也是沾个指头就碎,所以字画保存真是个很见技术和细致的活。
秦起以前跟着秦逸风的时候,也学了点这方面的知识,后来跟着成启函后,更是对如何保管文物有了全方位的认识,所以眼下保存这么一幅字画,那自然是一件小菜一碟的事。
将手中那幅《牡丹图》收拾妥当后,秦起也就随便地翻开了一本闲书。
现在秦起的习惯是,每天花那么一个上午左右的时间画点画或是写点写,之后下午看书或是去博物馆,晚上则是自由安排了。
因为秦起近乎不参加国内书画之类的一些奖项赛事,所以也不存在为赛事准备作品之类的事情,但对于画展,秦起倒是经常参加的,就如游历期间,秦起和安以晴如果知道自己到的地方有画展的话,那都是要去驻足一观的,且秦起自己也会有意地搜罗这方面的信息。
在他看来,当代社会下,不少画家都在尝试着国画的“突围”,他们的努力,能给秦起许多明悟,毕竟,除去技法的精熟之外,秦起其实还是一个相当“年轻”的画手。
而国画,在技进入道这个层面之后,更多的是体悟,如佛语所说的明心见性,能够让人在你的画世界里见到一个新天地,这也是现在的秦起不像三年前在悉尼时那样没日没夜画画的原因,毕竟“道”这个层面的东西,更多的是通过“修心明性”来参悟了。
秦起现在看的是这样一个关于国画突围的观点:
在传统国画中,一直是以墨为主,色彩为辅,笔墨为上的格局。可以说,宋代以后,随着文人画的兴起,中国画便一直在强调这个“笔墨至上”,这个笔墨至上强调几百年后,古人于笔墨上达到的境界,现代的画家已经很难达到了,如石涛、八大、齐白石等达到的笔墨高度,现代画家怎么可能超越呢?所以我们只能从中国画还不够完备的方面去寻找突破品,如色彩,国画的色彩世界还远远没有达到它的至高点……
对于这个观点,秦起是很有那么点认同的,就拿他目前所接触的画家来说事,颜青的笔墨在这一众人中是相当精熟的,不过要说他超越了齐白石、张大千等人,那也是胡扯,而颜青之下,更多的人是在笔墨上远远不及齐白石、张大千等等的一代人,俨少白早前一直感叹自己生在没有大师的时代,便是这一现象的一个反映,毕竟,毛笔已经淡出生活圈的现代人要把笔墨锤炼到如古人一样的高度,那是真有那么点不现实了。
像秦起,没有“大师之手”的锤炼之功的话,那笔墨有成就根本无从谈起。
他这里边翻边想间,却接到了颜欢的电话,那头她直接说道:“秦起,知道我在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