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完,朱平安瞬间就知道不对了——霍尘意的眼神变得凶残嗜血,象是出柙野兽一般。
透到某个特殊的装置,一个带着帷帽的人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轻纱背后的眼睛随着烛光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在这人面前,徐鸿儒乖乖垂手侍立,老实的象是一只猫。
“这小子心机灵变,是个厉害的狠角色,你败在他的手中,没有什么委屈的了。”
徐鸿儒低声道:“是。”嘴上应着是,可明显并不怎么服气。
那人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服气?”就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足以令徐鸿儒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想都不想的伏在地上:“圣母,不是我无能,是他太狡猾,他的手里的火枪太厉害了。”
那个人倏然转过身来:“当真?”
徐鸿儒指天划地,就差赌咒发誓了:“句句是实,我怎么敢骗圣母您呢?”
“去阻止他们厮杀,把他带来见我!”
徐鸿儒非常的不甘心,本来是想着为自已开脱一下,怎么反倒救了那小子一命呢?
就这么一发愣的功夫,忽然一声巨响,整个山头动了几动!
一屋子的人站立不稳,徐鸿儒嘴里所谓的那个圣母赫然变色:“——怎么回事?”
徐鸿儒意识第一反应是官军来了。
可是很快就认为不可能,第一从事发到现在不到一天的功夫,官军不可能反应这么快。
第二就算官军来了,现在夜已深,山下重重埋伏不是留着好看,如果闯山必受重创。
那这么震动是怎么回事?
“不要慌,去看看。”
徐鸿儒答应了一声,闪身就冲了出去。
在他出去之后,蒙面女子再度将眼俯到千里镜前,屋中的情形再度现入她的眼中。
这一会的功夫,朱平安半躺在血泊中,他的左手一个血洞,右腿处一个血洞。鲜血不停的从这两处往外涌,龟缩一角的崔呈秀吓得魂都没有了,除了哆嗦还是哆嗦。
霍尘意脸上身上全溅着血点,煞白的脸狰狞如同魔鬼。
“看在那天我放你一马的份上——”朱平安痛得快疯了,一边抽气一边笑:“这一刀,能给个痛快么?”
霍尘意骇然看着他,就算到了生死关头,对方的眼睛依旧清澈明亮,星辰大海一般浩瀚深远。
在这双眼睛下,他没看到对方有一点慌乱失措,反倒觉得自已就象一只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心中妒火熊熊烧起,当下狞笑道:“好,这一次一定给你个痛快!”说罢伸手一撕,朱平安上身衣服瞬间被扯了下来——寒光如水,朝着他的心口就扎了过去。
借用千里眼察看这一切的女子轻轻吐出一口气,这个祸害终于就这么去除了,虽然有些遗憾,不过总算还是不错。突然,她的视线象是被冻住了一样,死死的定在了某一处地方。
片刻后,秘室中发出母狼一样嚎叫:“住手!谁也不准伤他,不能伤他——”
感觉刀尖刺入肉中的冰寒感,朱平安闭上了眼叹了口气:“李大叔再见,宛儿再见、沧羽和小宝再见,楚慈再见——”
想到楚慈时,心头又酸又涩。
不得不说,自已来得时间不长,遗憾事还挺多。
门忽然被人撞开,两片门飞向两边——然后就是一声枪响,
得救啦,这朱平安第一个念头,心神一松的结局就是很没出息的倒了下去——能够撑到现在,已经到了他身体的极限,在他晕倒前清楚的听到霍尘意惊讶的吼叫声,然后一个人扶住了自已,焦急麻慌的喊:“快来,看殿下怎么样了。”
朱平安听出那个略带稚气的声音是曹文诏的——然后就是无数的声音,喊打喊杀的,人仰马嘶的,甚至他还听到了母狼一样的尖叫——
“太吵了,都不能让人清静点么——”似乎老天爷听到他的抱怨,一切的声音全都隐得干干净净。
“平安,平安,”耳畔传来的声音很熟悉,好象他日夜思念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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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亮起一道光,朱平安奋力的睁开眼睛。
眼前一个影子拉长扭曲,最后变成了他魂牵楚萦的楚慈。
“是你么,你回来了?”
楚慈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眼神似喜还悲。
两个人一坐一站,半晌相对无语。
“我一直很想你。”
“想我干什么呢,你我早晚必定是敌人。”
“你疯了,说的什么胡话?”
“是不是胡话,你知道我的身份后就不会这么说了。”
朱平安拚命的瞪大了眼,迷迷糊糊中看到楚慈正在冲他冷笑,忽然发现她身上的衣饰古里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