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一“茶壶”点头哈腰迎上前来:“不知这位爷,可有相好……”然其说话间抬眼望见鹏之眼神,只觉凛然森严,若有无穷之威势,便不敢再言,径直退至一旁,求援般看向鸨母。
那鸨母却是阅人无数,虽也明鹏绝非常人,然还算拿捏得住,便上前一步,便待开言。
哪知鹏看也不看她一眼,将头一甩,身后的冷胜即刻抢上几步,一脚便将一房门踹开。
房间内,鞭挞声与号哭声戛然而止,一约么十余岁的小姑娘怯生生地望向门外,脸上犹有泪痕。
鹏生平最见不得女子眼泪,更何况面前这女孩子年龄尚幼,当即哼了一声,冷冷的目光即如刀锋一般,扫向了那鸨母。
那鸨母被鹏扫得登时心中发毛,然回头看看一旁的一位公子哥,仿佛又有了点底气,捏着嗓子道:“这位爷,我管教自家姑娘又碍着爷啥事了,缘何踢坏我房门……”
“放肆——”方超上前一步,已是揪住那鸨母衣襟,脚下轻轻一勾其膝弯,那鸨母便不由自主地跪在当地。
此情此景,那鸨母身后的公子哥终于坐不住了,他霍地起身,眉眼朝天,道:“北京城还轮不到你等放……啊——”
那个肆字还未出口,忽觉口中一痛,仿佛多了些许之物,忙吐出来,却是一小小酒杯并两颗带血的门牙!
鹏不屑与这等人答话,他伸手招了招,那小姑娘浑身一颤,方欲移步,却被那执鞭龟奴伸臂拦阻。哪料这一下却被冷胜抓住由头,立掌一切,那龟奴便似一滩烂泥般软在地上。
那小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行至鹏身前,便欲跪倒。
鹏看着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女,心中暗自叹息,道:“且起来回话。”
那少女不敢有违,福了两福,兀自将头深埋,道:“奴婢谢过……谢过大人。”
她显然是不知该如何称呼鹏,是以嚅嗫了半响方才道出“大人”二字。
鹏温言道:“却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居何方?”
那少女头垂得更低,道:“回大人,奴婢名玉烟,河间府人士。”
经此一番,鹏适才因托管台澎的一腔怒火也算得宣泄了大半,他想了一想,回头看看兀自跪倒在地的鸨母,道:“且将这小姑娘之卖身契拿来。”
这分明是要给玉烟赎身,那战战兢兢的鸨母登时伶牙俐齿起来:“这位爷,这几年来我请人教这小妮子琴棋书画,着实费尽了心血……”
话音未落,方超早已眼一瞪,喝道:“哪来这许多废话。”
“是是是,”那鸨母口中应者,却还是多了一句:“爷你也可以看看这小妮子乃是个美人胚子,更兼聪明伶俐,单是这梳笼银子就二百两……”
便在此时,门外忽传骚乱之声,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何方歹人胆敢白日行凶。”
适才那被打脱两颗门牙的旗人忽然来了精神,道:“爹,那歹人便在此地。
注:梳笼指妓女首次接客伴宿,亦有梳头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