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勋笑道:“端王所言甚是,但国师此刻尚未抵京,若是以义和团名义将王士珍部归化……”
载漪这才明白载勋真正之意,自己与载勋毕竟是奉老佛爷旨意统带义和团的王爷,国师所部若是有了义和团之名,那自己出面统带这支军队便是名正言顺。有了这支虎狼之师,或许只需自己一声令下,洋人的东交民巷便可化为齑粉,到时即便是太后恐怕也要顾忌三分。
想明此节,载漪忽然双目放光,似在自语又似在说给载勋听:“如此倒是要好好筹划一下……”
自入京以来,王士珍便几乎没有怎么合过眼,他深知自己肩负使命甚是重大——安稳北京政局,对数万义和团众分化引导,严令京师禁军不得擅离军营,与洋人周旋……任何一件都足以作一部极为厚重详尽之文章。比之战场上打仗可是难得多。
王士珍其实并不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他颇想请缨赴前线与联军在战场上见个输赢,那反而省心得多。但这数年来,他与麾下的华军将士们一样,对鹏的崇敬那是深入肺腑,既然鹏下了指令,他就要坚决服从,更何况鹏还给了他生杀大权!
“必稳北京政局,若有阻碍,不管皇亲国戚、王公大臣,皆可用非常之手段,万事由本国师一力承担。”
王士珍也真没有辜负鹏之期望,得云坤、林瑜相助,他入京后即以国师爷及庆王名义号令诸王公大臣,自即日起留京者未奉国师爷之号令,均须在家静候,不得干涉任何与朝局有关事务。随即便着手对义和团众辨识分化,将其大部分别安置于京城内外的军营之中,此时尽管张德成已于天津身亡,但与之颇有联络的团众也不在少数,对国师爷号令不敢不从,更何况王士珍还许诺按日配给粮米,是以大部均遵从号令转入军营安置。小部分虽不甘心,但王士珍麾下华军之强足以令其胆寒,是以躲入端、庄王府,暂也不敢再行妄为。
一时间,京城秩序焕然一新。
随即王士珍便在东交民巷周边布置出一条禁区带,遣使告知各国使节,国师将确保各国使馆人员安全,然不得擅离禁地。
这一日,王士珍如寻常一样,率卫队在京城巡弋,不一刻儿已至西城。
此地已距端王府不远,忽地自路旁闪出一团民打扮之人,手捧一物。
训练有素的卫兵反映奇快,哗啦啦,十几支枪的枪口均指助那人,口中纷纷喝道:“莫动!”
那人果然不敢再行一步,目视王士珍道:“奉端王之令,请王将军在军中开坛。”
王士珍一愣,随即又觉好笑,但转念一思,不禁心生警惕,厉声喝道:“你口口声声奉端王之令,有何凭证?”
那人将手中之物高举过顶,道:“此乃端王令箭,请将军过目。”
早有卫兵上前将令箭取下,王士珍扫了一眼,已知令箭非虚,但他以代国师爷行事的身份,莫说端王,即便是太后和皇上也不敢随便号令于他,当即喝道:“本将军奉国师爷之命安顿京师,任何人胆敢煽动作乱,立时取其性命,更何况盗用端王令箭,与我拿下。”
数名卫兵一拥而上,也不顾那人口称冤枉,顷刻间五花大绑。
“将令箭返还端王,告知他府禁不严,本将军责无旁贷,将遣军士相助其守卫王府。速将此人正法,首级号令全城,再有煽动作乱者,必将追究主使,无论王公亲贵,皆立斩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