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荦山彻底的想透彻了,高兴地说道:“一言惊醒梦中人。兄弟,哥哥知道了,你是说我们当一个好汉,将别人的牛羊偷出来卖了换银子?”
安思顺似笑非笑地说到:“牛羊贩子手里的牛羊不知道有多少,偷他们的也不算是不义之财。”
阿史那箤干终于明白了,这是要当贼,干空手套白狼的生意。不拿本钱就赚钱,这才是好生意,于是,他兴奋地喝了一大口酒,说道:“这样的买卖好,算我一个。”
既然要打劫,那么就要有打劫的目标,这个目标唯一的标准,就是家底丰厚,阿荦山立刻盘算起来打劫的对象。
终于,阿荦山想起了经常赶着牛羊到这里出售的契丹大商人胡里韩度。不过,胡里韩度曾经接济过自己银两,对他下手,阿荤山还真的觉得不好意思,因此,他没有说什么。
看到阿荤山默不作声,安思顺说道:“胡里韩度是这里有名的大商人,拥有广阔的草场,他的羊群和马群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查不过数来,只能以颜色区分,偷他的没问题。”
阿史那箤干的眼睛一亮,随即黯淡下来,说道:“但是,胡里韩度不是好惹的,为了保卫自己的财产,他的手里有700多个打手。这些人都是武装打手,人手一把菜刀,昼夜保护着他的财产,不好偷啊!。”
然而,阿荤山却没有担心不好偷的问题,另一个心理障碍在折磨着他,摇摇头说道:“胡里韩度曾经接济过我银两,‘盗亦有道’,我不好意思下手。”
阿史那箤干鄙夷的“呸”了一口,说道:“还‘盗亦有道’呢!难道你忘了,胡里韩度曾经昧下了你的宝刀,将你送进监狱吃窝窝头的事儿了吗?”
阿荤山苦笑着说道:“那不同,当初,如果你不是乱抬价,也不会激怒胡里韩度。这里边,我们也不地道。”
阿史那箤干始终为这段经历耿耿于怀,闻听阿荤山将责任推到自己头上,当即一股怒气涌上来,恶狠狠的说道:“阿荤山,你真够混的!互市马牙郎白干了!所谓褒贬是买主,做生意讨价还价是正常的,我开价,你还价是正理,哪有一口价的道理!胡里韩度如果没有打劫的念头,怎么会为一句话大动干戈!”
阿荤山心中一动,似乎觉得阿史那箤干的话有道理。
这时,安思顺说道:“都少说几句吧,免得坏了兄弟间的和气。我听说,你的牛羊被劫了以后,胡里韩度那厮从奚族那里低价进了一批牛羊,卖给了幽州的范阳节度使府,狠狠地赚了一笔。”
阿荤山猛然一惊,突然想起了胡里韩度管家曾经对自己说的让牛羊长长膘的话。
阿荤山明白了,那就是给奚族劫匪打劫的时间。自己命大逃了,胡里韩度的管家逃跑也是给自己看的。
想到这里,阿荤山的愤怒犹如活动的火山,奔涌澎湃,然而,又有一个问题出现了,于是他说道:“那为什么我到了胡里韩度的府上,他没把我灭口,还给了我二百两银子?”
阿史那箤干一撇嘴,哂笑道:“傻瓜,你还记得你骗高仙芝那个傻小子么?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人在江湖飘,很多时候都要顺势而为,能骗到的,何必要杀人!’在这方面,胡里韩度比你精明。”
阿荤山彻底明白了,于是说道:“一言提醒梦中人。胡里韩度不是低价从奚族那里收购的牛羊,而是付的佣金。那些牛羊都是我的。好啊,胡里韩度,你这厮够狠,下手这么毒,这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