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笑道:“果然有危险,危险在这里。”
摩岢神通会意,急起召集卫士,李茂到郓州后,原孤山镇亲兵队中有四五十人不愿舍弃,仍旧追随着他,这些人中有一半现在平卢军牙军中供职,如石空、石雄兄弟,另有一半为民,为李茂看守宅院,或在医院、医学院筹备处帮办事务。
收到摩岢神通的命令,众人立即集结起来,他们本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做起事来自有军人的风范,李家大宅顿时如临大敌、戒备森严。暗中负责监视李茂的探子迅速将这一情况禀报上去,李方闭门谢客,郑早飞等人被抓捕,营田系表面上陷入瘫痪,但实际上这只是李方给李茂施加的压力,营田系并未就此瘫痪,仍有一股势力在暗中运作。
这股势力一直在暗中盯着李茂,以不变应万变,荣氏一到李家便引起了他们的极度恐慌,立即调兵遣将将李茂家宅围住,所有主事人悉数到场,李茂回宅后久久不出,摩岢神通调兵遣将,加强戒备,他们便知有变,又见李茂回宅后便闭门不出,猜测荣氏手上掌握着营田系的重要秘密。顿时便下了杀人灭口的计较。
祝香把账册送给郑孝章后,便急着要回家做饭,郑孝章起初也不在意,就送她出门,路上无意间翻了一下,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叫住祝香,令道:“你留在这,哪都不要去,等候我的命令。”
郑孝章说完大步而出,求见支度副使贾直言,欲借道求见李师古。贾直言道:“此事关系重大,我须先探探相公的口风。你即可去找朱庸,请他出兵保护茂华。”又道:“我会让雅城过去做你们的后盾,事能办则办,不能办则退,千万不可勉强。”
郑孝章告退,贾直言收了账簿起身去见李师古。
祝香在营中担忧丈夫的安危,一时坐立不宁,忽然起身不顾胡南湘劝阻执意要走,胡南湘也心忧李茂有事,见劝不住祝香,便与其一道回善义坊。
胡南湘见在纠察官幕做要籍,有公务令牌,倒不惧巡夜的逻卒,走不多远,忽然间见前方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起火的方向正是善义坊,祝香的泪水一下子就下来了,疯了一般朝起火方向跑,走出一条街便被设卡的逻卒拦住。祝香哭闹道:“我家里着火为何不让我回去?”逻卒冷笑道:“夜晚犯禁,老子不抓你,你就喊阿弥陀佛吧,再啰嗦请你吃竹笋炒肉片。”说着不怀好意地盯着祝香的臀部舔了下嘴唇。
祝香一心担忧丈夫,倒没察觉,这边闹了胡南湘,奋起一拳正中逻卒鼻子。嗳哟一声逻卒捂着鼻子蹲了下去,胡南湘一扯祝香的手顿时闯了过去,逻卒捂着鼻子怒喊追赶。祝香跟随青墨到城里后,也学着城里的女子穿起了高底靴,这种靴子对修塑体型很有效果,不足之处是行动不便,飞奔之时容易使人失去重心。
祝香一个不留神扑倒在地,连累的胡南湘也跌了一跤,不待二人起身,逻卒已经追到,围着二人一阵踢打,祝香是女流之辈,胡南湘是文弱书生,一时全无招架之力。
逻卒正踢打的欢,却听得脑后一声暴喝:“住手。”一条马鞭劈空落下,在逻卒耳边发出一声炸响,抬头看却见是一位红袍官,骑在高头大马上,领着一队皂衣胥吏奔跑正急。
逻卒认得马上之人正是郓州长史朱庸,郓州节度使李师古的爱将,一时不免心虚。朱庸认得胡南湘,吩咐道:“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