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奕道:“我若不去便失了道义,我去长安,你们留在军中,谅他们也不敢奈我何?”又请云安王李结监军,自己与李茂一起进城去。
李淳代太子好生抚慰,厚资遣送回营。
青墨不解此意,问李茂:“费了这么多手段把人弄进宫来,即便不杀也该扣起来,怎么就把人放了,这是纵虎归山嘛。”
李茂笑道:“你懂什么,莫说他心中坦荡荡,便是真有鬼,眼下也只能改头换面做好人了。”
李先奕回到军营,即下令拔营回麟游镇,仍留李结在军中监押。
第五守亮闻听李先奕撤军,又闻李结在军中监押,恨的把一对玩了八年的水晶栗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痛骂李先奕忘恩负义。
骂完,上表,自称有足疾,请辞去右军中尉。
李淳以太子名义好言抚慰,没有允准。
诸军安宁,宫禁和长安城尽在掌控中,李淳又劝李诵尽快登基。
父子俩在帷幕中密议了一炷香时间,到这日黄昏时,天使四出,告知各衙司和在京百官,二日在大明宫宣政殿大朝会,将有大事宣布。
夜幕降临,大明宫内一片死寂,大行皇帝宾天,皇太子非但没有守灵,反而避到了太极宫,这让宫里许多熟知掌故的人惶惶不安。
明日将在宣政殿大朝会,入夜之后,内廷有司便开始为二日的大朝会准备。一名小宦官正蹲着地上擦拭宫台阑干,耳中忽然听到一阵呼啸。
是风声?
他仰起头四处张望,黑沉沉的夜,静默的殿堂,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你听到什么了没有。”
距他不远的另一名小宦官问道。
“像是风声。”
“不对,像是营啸。”
“我打死你们这些混球,深宫禁内哪来的什么营啸,气死我了。”
宦官管事照头两巴掌拍下去,两个小宦官乖乖地不吭声了。
一阵冷风吹过,众人俱感到了彻骨的寒意;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翻卷的乌云和孤寂的宫台;一声闷雷轰隆隆滚过来,震的人目瞪口呆。
正月里响雷,大不利啊。蚁聚在宣政殿宫台上的内侍宦官们举止失措,惶惶不安。
“好像还真是营啸。”惊雷声中管事宦官听到了一些特别的声音,似有若无。
“这帮贼囚吃饱了撑的么,深更半夜的。”
管事嘟嚷了两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