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惊慌?”根本就没搞清楚状况,但这一路上也正是凭借鱼寒的机警才避过了无数次劫难,匍匐在地的凌文佑依旧禁不住小声问道。
“前面!”没有过多的解释,鱼寒一边指出危险所在,一边开始放眼寻找可能存在的逃生通道。
“金……金兵?”马蹄阵阵尘土飞扬,极目远眺处,似乎正有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在迅速朝着这方奔袭而来。
“你以为呢?总不能是大宋的军队吧?”确定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大道还有足够的安全距离,除非金军会下马展开地毯式搜索否则就不可能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处,略觉心安的鱼寒这才有功夫调侃起来。
“断然不会!”昨天夜里才过的熟羊寨,照行程算来算眼下应该是在巩州治所陇西边缘才对,除非大宋已经展开了大规模反击试图一举收复失地,否则断不可能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在巩州腹地行军。可一想到眼前的是金军大部队,凌文佑又忍不住颤抖起来。“他……他们,该……该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吧?”
“你还真把自己当做是高宗皇帝了?”见过胆小的,但就没见过胆小得能把自己给吓成白痴的家伙。小心翼翼地舒展开四肢,鱼寒觉得趁机歇息一下都比继续跟凌文佑胡扯要强。
“让贤弟见笑了!”想想也是,如此庞大的队伍,如此快速的行进,天下间值得金军如此大动干戈进行搜捕的怕也之有昔日的高宗和现在的孝宗皇帝两位了。看来人家这只不过是在进行一次正常的军事行动而已,犯不着太过焦虑。
“凌兄,想不想吃顿饱饭?”没有出乎鱼寒的预料,大队金兵从远处疾驰而过并没有做任何停留。直到尘土散去,他这才敢略微探出头查看了下周围情况。
“想!”这时候的凌文佑早已饥饿难耐,闻言也顾不上什么文人风骨君子形象,毫不犹豫地做出了自认为最正确的回答,眼光又一次落在了鱼寒腰间的口袋上。
“凌兄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别老是盯着这几颗豆子?”
“咕咚!”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凌文佑竭尽全力才将注意力从鱼寒腰间移开,换上一副无比谄媚的笑容道:“贤弟可是要将那俩烧饼……”
“你个吃货!”鱼寒完全有理由相信,再让凌文佑继续胡扯下去会把自己给活活气出毛病来,狠狠地踹了一脚道:“刚才过去的是啥?”
“金兵,大队金兵!”虽说打心眼里觉得这个问题比较白痴,但还没有傻到会说那是一群兔子的凌文佑还是迅速做出了正确回答。
“瞧刚才那阵势,这队金兵的人数肯定不少吧?”
“最少也得有好几百,说不准得上千!”
“那你说,他们这样大规模的行动,会不会带着粮草?”同样的饥饿难耐,鱼寒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个无比大胆的念头。
“自然……”仿佛想到了什么,凌文佑一脸惊恐地盯着鱼寒道:“贤……贤弟,你……你该不会是……”
“恭喜你,猜对了!”下定了决心,既是为自己打气更是想要让凌文佑也能鼓足勇气,鱼寒盯着远去的金军大队人马道:“这些个鞑子能在我大宋领土上耀武扬威四处劫掠,俺为啥就不能去他们那里借点吃食?”
“借?”不停地摇摆着双手,凌文佑突然站在了道德的高度谴责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须知前辈先贤曾云‘渴不饮盗泉’,如今我等虽蒙难受屈却也应……”
没功夫继续在这里跟人磨嘴皮子,鱼寒双目圆瞪直接问道:“不去是吧?”
“不去!”无比肯定的回答。
“那行!凌兄你就在这里呆着!”起身拍了拍泥土,鱼寒一脸的戏蔑道:“反正俺既非廉者更非志士,饿慌了甭管是什么来历的东西都能咽下。倒是凌兄你清风傲骨的,想必也用不着……”
“别!别啊!”一个人留下来会有什么好结果?同样是身无分文的流民,凌文佑却连路边什么野草能吃都无法分清,紧赶两步扯着鱼寒的衣袖苦苦哀求道:“此举可是会掉脑袋的,要不贤弟您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