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产生怀疑就要被拖出去剁成肉泥?这世道还讲不讲点道理了?可很快鱼寒便想通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一个身怀异宝逃亡了近十年的人,若是那么轻易就对身边事物产生了信任感,还能活着蹦达到大宋官家面前?很是隐晦的试探方式,最终目的却是为了再次确认鱼寒的身份,一旦在这个问题上发现了任何破绽,谁还会相信如今献上去的遗诏和即将寻找的传国玉玺是真的?
“臣惶恐!”想想都能感到后脊梁发冷,鱼寒这下才算真正明白了,象他这种不太合格的穿越者是没有任何资格将古人玩弄于鼓掌之上的,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比他聪明的大有人在。孝宗皇帝和满朝文武到现在都还没有真正掉进他所设好的圈套内,接下来说不定还会有各种各样的试探等着他打起十万分精神去应付。
“鱼爱卿也不用过于惊慌,须知父皇既有此安排并派本王同行,就是为了打消你心中的顾虑。”也幸亏孝宗派来的是聪颖却不失厚道的庆王,这要是换了个人还真不一定会被鱼寒歪打正着给糊弄住。
“如此便请殿下恕微臣大胆相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这样做了能增加别人对自己的信任感,为什么不趁机把心中的疑惑都给抖搂出来呢?说不定还能在这个过程中寻找点什么线索,为下一步行动中可能存在的问题事先寻找好应对之策。
“问吧,只要不涉及朝廷机密,本王皆奉旨知无不言!”或许是因为身份太过高贵,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接受别人的审问,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的庆王脸上居然充满了期盼。
“微臣既蒙召见,为何仅在都亭驿停留数日便匆匆出城?”对于这个问题,鱼寒原本是打算抽空去找朱熹试探一下的,只不过瞧那倒霉蛋的样子似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趁这机会向庆王索要答案。
“昨日金人八百里加急传书便已抵达安吉,据闻其内容乃是要求朝廷将你等速速捉拿归案遣往安庆府。父皇若此时仍留爱卿等人在临安,岂不是难以向金人交代?”对于完颜雍能如此快速得到准确消息,庆王和孝宗皇帝一样都没有感到意外,毕竟在大宋朝堂之上为金人办事的重臣不胜枚举,谁也没指望当日紧急召集众人前去鉴定遗诏真伪的消息不被泄漏。
大宋朝廷得到钦宗遗诏的结果已经无法改变,即便是让人在遗诏真伪这个问题上做文章怕也拖延不了多少时日,毕竟大宋精英荟萃要论瞎掰的能力还真不是完颜雍极其走狗们所能比拟的。金国方面若想要重新推出个傀儡来分庭抗礼搅乱大宋朝局,唯一的办法也就是尽快取得另一件宝贝,而传国玉玺的下落如今只有鱼寒一个人知道,人家能不想办法打他的主意么?
“凭啥啊?”鱼寒觉得自己最近挺老实的,也没空继续想损招去给完颜雍添堵,咋就又被惦记上了呢?就算有传国玉玺在那里放着,很少有人能抵抗其诱惑力,但前些年签订的隆兴协议里金人不是已经放弃了追逃的权利么?如今金国出尔反尔,又耍的啥借口?
“说来可笑,月前金人在巩州损谋克一名丧兵丁百余,金人竟而顺势将此事给栽到了鱼爱卿头上。无奈事关重大,父皇和朝中大臣也着实不好就此问题纠缠什么。”没想到那档子破事还真就是鱼寒顶着李纲的名头给干出来的,更不知道队伍里就藏着当日的义军主帅,庆王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不由自主地带着嘲笑之意。
“啊?”这样也行?鱼寒不得不开始怀疑,那完颜雍该不会和临安城内的牛郎中一样,都是跳大神的吧?而且似乎技术还更高明,居然真就蒙对了罪魁祸首?也幸亏大宋朝廷之上没人把这事当真,否则认真追查下去怕还真会出问题。
“鱼爱卿现在该知父皇良苦用心了吧?当日父皇选择避而不见,乃是为了提防朝中有人将你等画像传于金人,为原本就充满危险的此行更添障碍。”没好意思说孝宗皇帝拖延这么多天都不召见鱼寒是因为两天前才最终确认了遗诏的真伪,否则金人的文书也不会现在还没到临安府,庆王的脸上却突然又多了一丝担忧。
“危险?殿下此言何意?”在鱼寒看来,如今这可是深处大宋腹地,一路上有裴元寿的大军护卫,如今又还有了个王爷的加入,理论上也就是晃晃悠悠地享受着公费旅游所带来的便利遛达到洞庭湖,然后找到桑伯装模做样地寻找一番也就完事,怎么可能存在危险?
“鱼爱卿能有此一问,怕还是因为不曾知晓遗诏内容的缘故。”或许鱼寒才应该是大宋朝跳大神技术最好的,居然又一次误打误撞之下消除了别人对自己的猜疑。压根就没想到那份伪诏就是出自于面前这个混蛋之手,庆王虽没有明说却也在许可的范围之内做出了解释:“钦宗皇帝虽尊天命传位于当今太上皇,却在遗诏之中提出了一个令父皇为难的要求,所涉之人均为朝廷重臣,故而……”
听到这,鱼寒差点就忍不住要跳起来冲到前面去把朱熹给痛揍一顿。当初就告诉了那榆木脑袋,起草诏书的时候多讲废话少留意见,可朱熹就是不听,非得借钦宗的口吻要求朝廷整顿吏治把那些个领大宋俸禄为金人说话的祸害都给一撸到底,完了还不让旁人做出删减,否则就以举报相要挟。这下好了吧,祸害们依旧身居高位,他们这些人就得有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