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些东西都在愚兄脑子里装着呢!”凌文佑不仅仅是活地图,还是个极其混蛋的财迷,早就做好了帮自家兄弟贪墨税金的打算,他能记不住那些数据?“若贼子真想抢钱,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历年岁贡均独占鳌头的纳岜蒙家寨!”
“没错?”
“贤弟放心,只要他们真是劫财,愚兄就担保错不了!”
“翟大哥!”既然到目前为止只能想出敌人的这一个意图,鱼寒也就自然而然地押下了自己的赌注,决定派出手上唯一掌握的武装力量。“立即带着兄弟们赶过去,记住若贼人实力强大切莫与之硬拼,只需要确认他们的动向,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抓几个活口回来就行!”
“鱼兄弟放心好了,俺可不傻!”虽说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得那些深奥的军事理论,但翟崇俭若是只会操刀子跟人玩命的莽夫,又怎能成为北地义军统领?就他当初手底下那几十号人,还能跟金人闹腾了那么多年而不被消灭?
“诸位头人!”鱼寒这一辈子最不喜欢做的就是赔本买卖,虽说相信由翟崇俭所率领的这支更象是斥候的队伍不会出现全军覆灭的结局,但他实在担心对手实力太过强大还是会让他蒙受无法承担的损失。更重要的是,如今这二十来个人里大都是上官倩妤当初的手下,若是出现了什么不必要的伤亡,他确实没办法交代。
“大人有何吩咐?”为了不被鱼寒误认为是策划伏击务汪头人的幕后黑手,附近村寨的头人们早就奉命聚集在了一起,如今审查是早已结束却又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他们也一直没有离开而是随时在等候着鱼寒给出一个应对措施,这时见得突然就有了吩咐更是毫不犹豫地站起了身。
“可否将你们此次带来的那些马匹跟人手借本官一用?”这一次为了能够尽快摆脱嫌疑,头人们都是想尽了办法加快行程,其中还真有不少人是骑马而至。虽说那都是些平日里用来驮运货物的驽马,数量也极其有限就那么十来匹,却也已经算得上是眼下能找到最为快捷的交通工具。
“但凭大人差遣!”从理论上来说这些头人的村寨应该不会引起贼子过多的关注,毕竟他们更穷,就算是抢也抢不到什么值钱的物件。但谁也不能保证那些贼子不会头脑抽风或者是抢着抢着就迷了路啊,所以能够尽快找出对方的行踪并做出相应布置,对谁都是最为有利。况且他们也实在做不到冷眼旁观,任由同宗同族的兄弟被突然冒出来的贼子所欺负。
“如此,本官就先行谢过诸位的鼎力相助了……”
“大人您说的这是甚话?您为吾等蛮夷之事殚尽竭虑,吾等奉命而为不正是理所当然?”压根就没有去想鱼寒这番举动纯粹是在装腔作势,性子急躁的柏博望却替在场所有善良的头人表达了心中的鄙夷。
“行,那本官也就不跟诸位客气了!还请诸位立即派人帮本官去办两件事。”考虑到如今所做出的安排都只能是建立在对敌人意图的猜测之上,为了能够在最大程度上避免因误判而造成的损失,鱼寒最终还是决定再多做一些准备。
“这第一件么,便是赶紧将此事通报给尚未遭受袭扰的各寨,命他们务必做好防范措施。尽量将寨中青壮都集中起来,确保随时有人值守……”
“大人就不怕此举会打草惊蛇,让贼子们有了防范?”应对的手段很传统,但罗殿地区说大不大说小也确实不小,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把所有村寨都通知到。柏博望最担心的就是,来犯之敌受挫后携怨专挑那些还没任何准备的边远村寨下手,使出的恐怕手段还会更加残忍。
“况且以各寨现有之人力,此举怕是难以有效阻止贼寇进犯。”做为最直接受害者之一的果罗栋可是深知贼人的厉害,他并不认为别的寨子里那些寻常村民能比自家族人强上多少,能够进行有效的反抗。若是贼人没被吓跑反而是被激起了凶性,那可就实在不是闹着玩的。
“诸位头人的担忧不无道理,所以本官才会请你们帮着做第二件事!”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鱼寒当然清楚自己的这个安排存在多大漏洞,他也不指望在没有任何坚城厚墙的罗殿地区就依靠那些临时组织起来的村民对敌人形成多大的震慑力。“传信各寨的同时,务必再要求他们为即将路过的大型商队提供保护!”
“大型商队?”果罗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只是怀疑这些日子也没瞧见这位防御使大人接到过官府邸报,他怎么就知道有商队会从本地经过?再说了,这个时候谁还有那心情去保护别人?
“你个蠢驴,没看出大人这是要引蛇出洞?”柏博望的反应倒是灵敏,一下就猜到了鱼寒的真实意图,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不知大人要吾等在传递此消息时‘无意间’泄漏商队所在位置是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