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先生误会了,俺这次可真不是想偷懒。可俺毕竟与二牛兄弟情深,眼瞅着他就要乘船北上,这才寻思着怎么也得去送送。”虽说李凤娘及其家人现在都不知道凶手是谁,也因为某些流言的传播而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抽不出空来进行报复,可再怎么说佟二牛的那一脚也是踩出了个天大的祸事,出趟远门避避风头也还是必要的。况且任由这么个凶手逍遥法外还成天在受害者眼皮底下瞎晃悠,那也确实有些不地道。
“这……”很是正当的理由,让人无法拒绝。但问题是,在不到五天的时间里同样的借口都已经被用了四次,朱熹和辛弃疾还能那么容易上当让这小混蛋给溜掉么?
不就是送个人么?咋还会连着送了好几次?莫非是那佟二牛在途经吐蕃的时候学会了分身之术?当然了,事情的真相远没有这么离奇,而鱼寒能够多次利用同样的借口逃避折磨,仅仅是因为佟二牛不想走,更准确地说是不想乘船北上!
作为一个曾经在临洮附近与金兵周旋多年,无数次从鬼门关逃出来的义军成员,佟二牛完全可以做到在刀光剑影中面不改色,但只要一提到乘船他肯定会犯怵!当年只是泛舟洞庭湖就晕了个天旋地转,还被趁火打劫的桑伯给揍了个颜面尽失,佟二牛每当想起那种滋味就感到害怕。如今听说居然要他在更为浩渺的大海上漂泊数日,那憨货可是宁愿把脑袋送给了李家人当球踢也不愿上船。
“鱼兄弟,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朱熹和辛弃疾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绝鱼寒的要求,可不知什么时候从外面归来的翟崇俭却轻而易举地就击碎了自家兄弟的幻想。“俺今儿一大早就去了码头,瞅着那憨货磨磨唧唧的就心烦,干脆就把他给绑了扔到船上,眼下算算时辰怕也应该出发了。”说道这里,他还不忘继续打击鱼寒道:“不过鱼兄弟你放心,俺做事稳当着呢!已经交代过船夫不到海上不准给二牛松绑,所以你也不用担心那憨货有胆子游回来!”
“啥?”听到能够让自己逃脱升天的救星让人给绑了,还直接扔到船上送出了海。鱼寒真想把那个自诩做事靠谱的憨货给痛揍一顿,只不过就算不考虑双方存在的实力差距,眼下只觉得头晕眼花的他似乎也没了那份力气。
“哈……”猛然意识到这个时候爆笑出声似乎有点落井下石的味道,实在有违自己正竭力维护的君子形象。朱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按奈住了心中的愉悦感,却在与同样苦苦支撑的辛弃疾对望一眼后道:“若汝能回答朱某两个问题,或可赶去岸边与二牛挥手作别!”
还有偷懒的机会?这是朱熹良心发现了,还是在给自己挖坑?鱼寒很想拒绝,可一看到旁边那摞数尺高的古代典籍和刚因为颤抖而滑落地上的两块大青石,又实在难以兴起那个念头,只能是颇为无奈地道:“元晦先生请说!”
“汝既派人前往金国腹地,为何只让二牛北上却不赞成吾之建议,命文佑同行?”佟二牛此次北上除了避难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需要执行,这在整个小院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可让朱熹想不通的是,分明有个更擅长搅风搅雨的财迷可供选择,鱼寒却决定弃之不用。
“就这事?”前两天做出布置的时候没有给出解释,并非是想要隐瞒什么,只不过是因为心情不好没那闲工夫而已。如今有人想要知道,鱼寒也不介意扔出来作为交换。“很简单啊,凌兄太过精明,去了之后别人顶多把他当作谋财的商人。但要是换做二牛,就很可能结交下不少的朋友。”
“哦?照此说来,小友可还是有后续谋划了?”想了想,这个理由虽然简单却也有些道理。凌文佑那混小子确实太过贪财,若让他去办那件事的话对方肯定会被他坑得欲哭无泪,怎么还会产生好感?而换了佟二牛就不一样了,本来双方的性子都差不多,再加上那憨货做事从来都是循规蹈矩一定会严格遵照鱼寒的嘱托去办事,根本不用担心他别出心裁搞些让人心寒的破事出来,也就自然更容易被接受。
“没有!”后续计划是有的,但鱼寒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会承认,所以他只是站直了身子锤着酸痛的肥腰道:“幼安先生这第二个问题俺也回答了,能下去歇息了吧?”
“为何汝要二牛前往乞颜部而非它地?”都已经上过好几次相同的当,朱熹还能轻易就让鱼寒阴谋得逞?横跨一步挡在了这小混蛋逃跑的路上,两眼直瞪,显然是得不到需要的答案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俺随便选的不行吗?当时也就瞅那名字顺眼而已!”乞颜部有一条能够把世界搅个天翻地覆的饿狼,让二牛去就是跟他老爹套近乎,以便将来……可这话鱼寒现在能说么?“元晦先生,君子言而有信,您可不能再拦着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