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暕可明白杨玄感为什么会病的原因，他这是想避风头，毕竟现在他在风浪口上。

本来象杨暕这样子的行猎，日程可长可短，但杨暕乐得在外面多呆些日子以避祸，才不想太早跑回洛阳去搅和。

现在的洛阳，有朝臣各党争斗不休；而不太为人所注意的外戚勋臣后裔、帝国各大家族也都在幕后运作，可谓风起云涌，对于这种错综复杂的争斗漩涡，杨暕可不想卷入其中无法脱身，因此他现在的反映也合乎礼仪的反应，不愠不火，无可挑剔，而且很快便又把话题转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马鲁见状，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杨暕却感觉马鲁有些事情瞒着自己没说。想想也正常，这马鲁是关陇集团的人，又是杨广的心腹，有些事是不可能对他说的。

不过不要紧，相信张老四很快就会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报告上来，杨暕暗自想着。

………

杨暕放下手中的谍情简报，对张老四专程给自己带来的这份谍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帝国各地入秋以来，北方的游牧民族频繁的南下，使得整个帝国的边境烽火连天。

“殿下，最新情报，吐谷浑这一段时间蠢蠢欲动。”张老四说道。

杨暕点点头，他想到了一件事。

历史上的大业三年，杨广就准备灭吐谷浑，一直到大业五年出兵，现在吐谷浑的异动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杨暕不知道这是不是杨广出兵吐谷浑的原因。

“殿下，在这是不是不安全？”张老四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事。”这里虽然离吐谷浑这么近，但身边都是各卫的精锐铁骑，杨暕到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张老四虽然执掌锦衣卫，掌握着在帝国的谍报大权，但毕竟出身草野，对朝廷政治争拗的微妙曲折，不象杨暕这种出身皇族的皇子那么体会深入，因此颇有些不解的问道，“殿下，你离开洛阳，岂不是失去了成为太子的机会？况且马鲁对圣上忠心耿耿，殿下在这里是不是有些……”

“马鲁并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有些事本王心中有数。”杨暕对于关陇集团，山东士族和江南士族拯救的斗争想来就头疼，这些朝臣们或争权夺利，或为一己的意气之争，自己闹内讧，这是他解决不了的事，只能尽量的少掺和。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低调再低调。

“属下明白了。”张老四点点头。

杨暕阴冷的笑了笑，道：“看着吧，如果等些天，以父皇的手段，洛阳大势那就差不多定了。这一次山东士族和关陇集团恐怕一点好处都吃不到，那时就算我们不回，都会有人来催了。不过，这是本王以最坏的恶意猜度的可能情形，大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不一定会发生，不过父皇是绝不愿意看到关陇集团在这个时候重新拿回他的权利的。”

关陇集团势力庞大，比皇帝的权利还大，关中几十万精锐都掌控在关陇集团手中，十二卫府兵也一样，杨广不想让关陇集团的势力膨胀，也就是因为这种原因。

“明白！”

…………

快马加鞭，风尘仆仆的张老四已经在中途换了六次马。

与杨暕的一番秘谈，洛阳形势的内紧外松，更加让张老四感觉到时刻掌握洛阳动向的重要，因此他在动身回洛阳之前，先以飞鸽传书，从洛阳以外的其它地区抽调若干锦衣谍探，充实洛阳内外的人手，然后不顾风沙，飞骑疾赶，为的就是尽早赶回洛阳坐镇大局。

从拔延山至洛阳，沿途驿道每隔百里，就有一处用来秘密换乘坐骑的地方。这是锦衣卫仿照帝国驿站制度专门设立的换马处，有专人照料看管马匹。

这也大大的提高了锦衣卫的情报效率。

回到洛阳，张老四回到西城的一处宅院。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宅院，与西城其它贵族官僚的宅院没有什么不同，事实上张老四选择它作为自己的一个秘密落脚点，只是因为这处宅院离齐王府比较近而已。

张老四刚一落座，就见手下一个锦衣卫百户踅身跟到书房里来。

锦衣卫的人大部分的孤儿，这种人的忠心很高，这个进来的锦衣卫百户名叫赵秉志，是张老四手下负责洛阳谍报的干将之一，很得张老四看重，管着京师内外好几十精干探子以及好几百的外围眼线。

“有事？”

一看赵秉志站在自己面前，只搓着手嘿嘿的笑，就是不说话，张老四就知道他有所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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