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选,你马上做个决定,不要耽误我的时间,不然我就直接帮你选了。”瞥了眼似乎已神游外物的梁蒙,刘凯一脸嫌恶的道,如今虽然天才刚黑,对他来说一丁一点的时间都太过宝贵,若不是还要用到眼前的这些人,刘凯连这点时间也不愿在他们身上浪费。
“哈哈哈,可笑我一直还以为自己英雄一世呢,哪成想只是这种小场面竟然都被吓破了胆,就是你不杀我,我都也没脸在军中呆着了,不过外面那些该死的黄巾杀了老子那么多的胞泽,此仇不能不报,明天由我在前,此战若是不死,还请中郎将允我脱身归家。”
有了这个时间缓冲,梁蒙总算是回过了神了,挣扎着坐了起来,梁蒙咧嘴凄然的笑了,喘了一口气后接着道:“不是我怕死不敢选第一条路,这些狗酿养的黄巾,我一家老小皆被他们所害,只余下一女尚幼,如今寄养在邻人家中,我……”
梁蒙说不下去了,喉咙哽咽,蓦然哇的一声失声痛哭起来。
眼神一抽,刘凯脸上的讥诮顿时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敬意:“心有挂碍,情有可原,为国除贼,乃为忠义,我收回之前对你的嘲弄,这一次是我以事取人了。”
起身走近,刘凯蹲下身子在梁蒙身前,一手在被背上轻抚一下接着道:“舍生取义,是大丈夫所为不错,然而为稚女苟且偷生,更是大丈夫所为,我这一辈子敬重的人不多,从今以后,你算一个。”
梁蒙这一哭,似乎是搅动了屋中的氛围,十余个大汉之中,当即有近半的人红了眼眶,古往今来,好战,或者说沉浸在杀戮的快感中的人能有几个?战争,是最能激发人胸腔之中的热血这个不假,可是带来的同样是伤痛,而且是更多人的伤痛,哪怕是一军统帅,又有几人心中就没有一处柔软的地方在?
“晚上你收拾东西立即离开吧,白马这里马上就要陷入苦战,一会儿我让人安排两匹战马给你,另外我再给你备上些金银还是食物,为了你那女儿,好好活下去。”倏然起身时,刘凯眼中神色已然再变,略带凌厉的在几人身上掠过后,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出声道:
“黄巾事起,太多的猝不及防,你们之中,可能也有不少被强征而来的,现在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离开,或是留下。”
“你会有这么好心?”沉静的气氛中,一个声音倏然小声的嘀咕道。
“不,我不走,我也不会走的。”没等刘凯说话,地上坐着的梁蒙已从失神中回过了神,挣扎着起身,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刘凯道:“胆怯,我已是愧对家人,若这次再不战而逃,我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女儿,难道要让她顶着有一个怕死鬼的爹这样不堪的名头一辈子吗?”
刘凯见此正想开口劝说,不料梁蒙突然砰地一声对着刘凯跪了下去:“将军肯放梁蒙回去乃是高义,梁蒙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不过这一战,梁蒙不会后退一步,若是梁蒙战死,不敢奢求将军能代为照顾我那女儿,只求将军能将梁蒙战死所得的钱帛派个人送去家中,将军之恩,梁蒙必来世衔环结草以报。”
话一说完,梁蒙直接在地上砰砰的磕起了头。
眉头一皱,随即舒缓了起来,刘凯是有点想明白梁蒙的心思了:“你求死,想要告诉你女儿她有一个伟大的父亲,只是你可曾想过,你女儿真正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不然,若是败了,苟且偷生我尚不会带给她灾难,一个逃兵,邻人鄙弃,被人戳着脊梁骨,她一辈子就都毁了,这样的话,我宁愿去为她搏上一个好出身。”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梁蒙脸上都散逸这一种辉光,刘凯明白,那是父爱,想要再劝说的话顿时噎在了喉咙里,怔怔无言。
“好,你若是能信任我,明天若是你遭不幸,你的女儿我来养着,但凡我有的,绝不会有丝毫亏待了她。”沉默片刻,刘凯心中忽然做出了决定,脸上神色郑重的出声道。
“谢将军!”梁蒙砰砰砰的又是三个响头磕了下去,额头之上,点点血迹倏然闪现:“我那女儿本名为莹,以后就让她随将军姓氏吧,至于我,将军无须再提。”
这一次刘凯却没有应下,而是摇了摇头很是坚定的道:“不,我会让她知道,我会告诉她,她有一个伟大的父亲……”
PS:本来不准备这么描写一个梁蒙的,明天年三十了,也是一年中最后一次给亲人上坟的日子,写着写着就这么写下来了,虽然文笔有限,不能很好的将父爱给表现出来,还是就这么写了,我是姑且写之,大家姑且看之吧,另外,的确要新年了,在这儿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