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万马奔腾过后,附近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是一片狼藉,不管是河中,山上,或者草原上,除了马蹄印记之外,别无他物,让蹋顿他们在这样的地方找出有关于张放行踪的蛛丝马迹,即便蹋顿是此间的地头蛇,而豹头等人也都是熟识草原的乌桓人,也是毫无头绪。
万般无奈之下,这一行人也只能是先回柳城,将这件事告知城中的诸位。
对于蹋顿所说的张放在自己的地盘上给丢了,并且还是这样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结果,丘力居很是生气。
虽然他知道张放此时的身份,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官职的汉人少年,可是在这个时候,丘力居却不能这么去想。
在将鲜于辅,还有张四海,以及老哈齐都请到一处后,丘力居开口便是当面请罪之词,“张先生,对不起,都怪手下行事无状,竟然让令公子落得这般境地,实在是让我赧颜至极!但请您放心,我已经让手下人全力的去寻找令公子,定要将人找回来!”
对于丘力居的这番表态,一旁的鲜于辅和老哈齐,自然也是叹息不已,他们都能够想象到此时张四海的内心中该有多么的着急和愤恨。
一个好好的少年英杰,跟着蹋顿他们这才出去了多久,居然就这么给弄得不知所踪了,要知道当时跟着的人中,仅有张放一个汉人,在这段时间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即便蹋顿这边有包括,楼班,豹头等一干人,可是这些人都是乌桓人。要他们给蹋顿作证,并没有在出去的时候,害了张放,这话可是很值得思考的。
在鲜于辅而言,本来是就要和丘力居就和谈的事情,做进一步的沟通的,而这个时候出了这件事,未尝不会在他的心中对于丘力居的诚意起了疑心。
毕竟当初乌桓人对于张纯的勾结,可也是天雷勾地火动,两下很是有过一段恋奸情热的时候呢,而今张纯是已经不见踪迹,可也难免人家还有东上再起的时候,再说如今的幽州能够给与辽西这边的,除了一个和平的承诺,以及更多的市易等贸易上面的利益,这些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逐渐实现的条件外,当下并没有一个实际的好处的。
当然,乌桓一族如今也是分为几个大人各自执掌一方的,这一次会不会又是什么人想要从中作梗呢,毕竟丘力居现在的身份,可是乌桓人中最有权势之人,难保其他大人不会趁着这个时候成为乌桓族中的另一个执牛耳之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鲜于辅早些时候,可是知道张放本人的骑术也是才刚刚开始学习,而对于马的了解,当然是远远不及乌桓人的,若有人趁着张放骑马或者驯马时,做些手脚的话,还真是简单不过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使节,此时的鲜于辅看着这里打的一切,心中却是不断的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而对于老哈齐,说实话,他毕竟是一个客人,这个时候的他还是少说些为妙,免得引火烧身。
此时丘力居的道歉,诚意十足,一旁的鲜于辅和老哈齐也都在等着张四海的反应。
毕竟自己的儿子,就这么一晃儿的功夫,给丢了,张四海在这个时候会表现什么情绪都不会让人觉得不应该,可是在看到张四海的神情和听了他所说的话之后,这些人都有些怀疑张四海是不是过度伤情而变得神情错乱了。
“大王,万不可如此啊,小儿不过是一时之间还没有回来,却未必就是遭遇了不测,毕竟不是有楼班小王子曾说过,他们这次是见到了平日里极难见到的马王之后,才遭遇了大变,而我儿张放能够有这般福气见到野马王,如此有福之人,自然不会落于五福之地。”
张四海倒是很乐观,“更何况,鲜于大人之前也常常说我儿乃是有福之人,有大人给他的评语,这总不会是假的,如今不见踪迹,或许也只是跑的远了的缘故,大王若是不放心,就让蹋顿首领他们顺着那些野马的方向,找远点,想来就差不多了。”
“何况,如今我们并没有关于我儿的什么坏消息,所以这个时候的我们更应该感到高兴,毕竟没有坏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除此之外,说句不好听的,咱们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表明他已经遭遇了不测,所以我们都不比紧张,大王也勿要责罚蹋顿首领,还有老哈齐统领大人,也不要怪责豹头和其他几位兄弟!他们一同出去,现在并没有一起回城,或许他们要比我们更加的着急的!”
“张先生,勿要如此说,如此为我等的手下开脱,实在是一片仁者之心,不愿我等和幽州生出嫌隙,这等情怀,实在叫我感佩!”不想这位乌桓大王,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听丘力居这么说,鲜于辅倒也觉得,张四海果然都是一心为大局着想,“贤弟,真是商家之典范,忠义之表率!”
见这两个人都是这么来理解自己,张四海心中却很是无奈,他是真的觉得张放并不会就这么给玩完的,毕竟在这段时间里,和自己的儿子接触的越久,他越是能够肯定张放定然不会就是那么福薄之人,不然他怎么会穿越成了他的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