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荀彧的脸上只剩下寂寥。
“其实先生,我也想和您说几句话,不知道您这会儿可还有心情听,不过我还是想请您收拾一番心情,听我说完,如何?”
张放倒是不管荀彧答应与否,便自说自话,“我父亲是个商人,蓟城中很有名,也算的有钱人,可是他却是不想让我也如他一般继续当个商人。所以很小的时候,他就给我找各种名士,让我习文,可是不知道为何,我做不来,当然我自认为我不笨,相反还是有些聪明劲的,要不然后来也不会被我师父看上,收我为徒,上山学武。不过倒是后来我慢慢的明白了,为何当初学文不成了,因为商人是贱籍,我父亲所请的那些名士,对于我这样的商人之后很是看不上眼。对于这些人的心思,我倒是感受到了,也正是如此,习文之事,我就很反感。”
“我师父王越,是个剑士,更是个大宗师,可是他总是想要当官,这样跟着他几年,也是将他这个习性传给我了,倒也说得上是传道了。及至后来艺成下山,我父亲居然就跟着州牧府的人出使了乌桓,我知道父亲这么做很冒险,可是后来我明白,他是要借此在世人面前表明,即便是商人,也是能够做出些大事的。”
“乌桓一行,父亲做成了,可他并没有领了州府的赏赐,他推给了我,而将那些赏赐全都换了一个官位,即便到现在,我还知道,父亲之所以这么做,一切都是让我能够出人头地。按照父亲的说法,我既然染上了官瘾,那就的做,不仅要做,还要做到最好,为此他会支持我,他会通过种种的手段来帮我实现这些。”
“我这手下中,有乌桓人,有流民,还有当初张纯手下的叛军,可是如今他们都听我的,一个就像先生一样,他们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只因为我父亲,对于这些人的家人,都有所安排,钱粮无缺,二者他交给我四个字,纪律服从。这便是我这些强兵练成的法诀。”
“我有今天的这一切,自然是要靠我的父亲和师父,而他们都希望我能够做的更好,我也认为有了他们的帮助,我一定会做的更好的。”
“我从匈奴那边一直南下,说实在的,对于救天子这件事情,本来并没有什么想法,即便是后来到了联军中,也只是想见识一番。朝廷对于我的恩义,我是没有先生体会的那么多,不过我在那里,倒是见到了孔北海老先生,这位文人先生,居然也在那里,让我有些心动,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何必要来参与者征战天下的战事中呢,想想他在北海那边,黄巾贼肆虐之地,也是尽心的守护着北海城,我渐渐明白了些事情。尽管我说不太好,可是我应该是明白了什么的!”
“荀先生既然将我们这几千人看的这么重要,居然能够做成关东联军数十万人都做不成的事情,呵呵,这么高看,我倒也想试试看,我不想让那些看重我的人失望!”
说话间,张放倒是随手就将那帛书给撕了去。
此时的荀彧看着张放,微微摇头,“你们可以走的!”
“嗨,去哪儿呢,回上谷那边,做些什么呢,路没有什么回头路好走!何况这边不是更精彩么?”
“不过,在精彩之前,我还得让大家再在这里待上一段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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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让吕布去虎牢合适么?”
“怎么不合适了,他是老夫的义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虎牢关上全都是咱们西凉人,他一个并州人去了,总是不便指挥的!”
“那找你的意思,再派谁去合适呢?”
“其实主公您应该亲征才好!”
李儒小心的劝着董卓。即便他是董卓的女婿,可是这才在洛阳城中打杀了一批和联军有联系的董卓这会儿杀气正盛,而先后从虎牢关还有孟津渡送过来的消息都让人不得消停,如何让董卓能够心平气和呢?
“老夫走了,这洛阳城谁给我守着!还有老夫要走了,一旦真的像孟津那边说的,有人乱了咱们的后路,没个准备,老夫在此,自然可以稳得住居民,不然一旦出了事情,老夫远去虎牢,这边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如何回去呢!”
此时没有外人在,董卓也就不怎么摆架子,只是以他如今这体型和身份,即便不摆架子,李儒也是小心翼翼的不行。
董卓自是相信西凉人为重,然而如今牛辅在外,挡着白波军,其他董卓趁手的西凉将领可都在长安那边,不能轻松,毕竟联军中可是还有一个马腾在西凉那边折腾的正欢。
而新收的并州人马和西凉军彼此争的不可开交,即便那些禁军和洛阳城中的大臣们却是牵连的不知道有多深,即便这才将洛阳城中的大臣砍了一茬,可难保董卓离城后,城中不会再起波澜。
“主公,如今那徐荣倒是对您很有几分忠心,您看?”
“徐荣?”董卓知道这是禁军出身的一个家伙,本来声名不响,不过倒是有些才能,或者是因为出身的问题,在禁军中让人排挤的不行,董卓不过稍加的提拔了他,倒也让他感恩戴德。
“依你之见,如何调配?”
“联军中如今最能打的便是那孙坚,此人虽然之前被华雄打败了一阵,可是如今又有卷土重来之势,所以不妨让他去汜水关,若是他将孙坚再次打败,足可震慑当下联军的气势!”
“至于虎牢关这边,主公不能亲临,可也不能让吕布轻动,不然若是因为他初来乍到,和关上守军不和,弄出事端了,却不是给了袁绍他们机会,所以可以严令他不得出战,只做守城,待到孙坚那边败绩再现,再大军齐出,足可一举而破了袁绍这些叛逆之臣!”
“如此你就和吕布那边写信言明,老夫相信他还是会听老夫的话的!”
“主公言重了,不说吕布,就说这满朝文武,又有谁敢不听您的呢?”
“是没有人不听,可也没有人敢说啊!之前你不是说要拉拢些人给咱们在朝廷上用的么,可是怎么这么慢,还有就是那蔡邕,你不是也已经找到了么,怎么还不来上朝,若是再不来,你就告诉他,他就不用来了!”
“是主公!”
“不过,李儒,你上次让老夫封赏幽州那些人,如今可都不怎么安分啊,以后做事情多想想,不要尽弄出这些糟糕事!”
“是,主公,上次的事情是我想的太自以为是了。不过对于这些关东的诸侯,我还是想冒昧的向主公建议,不若还是多用用离间计!”
“就说那公孙瓒就与张放不是就不怎么对付么,还有袁术对那袁绍也是,即便是袁绍与韩馥之间,也多有龌龊,另外据细作来报,就是袁术对孙坚也是有不和之心。”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早些说!要是早说了,那张放会出现在联军中,害了老夫的大将华雄么!”
“是主公,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妥!”
“既然说到这里,老夫问你,这张放如今身在何处?”
“据报,他自从过了大河之后,便行迹不明。不过听细作来报,联军大营中有人纷纷传言,虎牢关近日定有缺粮之忧,说他们的盟主已经派了强兵来洛阳,要骚扰我军和虎牢之间的粮道。如此两相对照,似乎表明了那张放的行迹。毕竟如今联军中的诸多诸侯都是没有轻动!”
“这话有几分可信?”
“这是从联军的中军帐中传出来的。据我的分析,这张放当日在虎牢关下对袁绍那厮很是无礼,应该是已经让袁绍心生嫉恨,如今如此做,倒也有几分可能。袁绍在中军帐宣扬此时未尝没有鼓舞联军士气的意图。不过其中别的意图倒是叫我们从中获利!”
“话虽然如此,可是也让人将粮道给我看好了!虎牢这边重要,同样牛辅那边也要加紧防护。不是说张济被牛辅调动到孟津渡镇守了么,那就让他护着押运到河东的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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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校尉你们可算是来了,你们这两天可是不知道,我这心里可是担心的都快受不了!”
见到张济领着三千兵马到来,王蒙自是带着船队过河迎接。
就在河边上,众多兵士面前,张济和王蒙便开始议事。
“担心什么你这里和洛阳如此近,难道还有什么人赶来作死么?”张济倒是笑着说道。
“这不是事关重大,若是一旦有什么不妥,岂不是耽误了你们在河东那边的军情!”
“切,话是说得好听,可是咱们这一路走来,路上是一片太平,不说什么白波军,就是你说的匈奴人的影子,也是不见半个,如此,你这岂不是在**我们么?”
张济这大帽子直接就要往王蒙的头上扣了。
不过正待王蒙反驳时,却见一旁的贾诩在给他使着眼色,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可是王蒙还是不再多说什么。
“你们这就过河吧?”
“大军一路走来,很是辛苦,就不过河了,免得麻烦,如今牛辅将军那边也正准备对白波军有所行动,我们这一次既然来了,一则为你将这路上的可疑都排查了,另一个便是要催粮,我们也就能够顺手北上河东,沿途护送了,两不耽误。这些事情还请王校尉配合!”
此时的王蒙自然是张济说什么,他就顺着往下说,“既然如此,我自会配合!”
话一说完,身边自有副将下去指挥着此间的守军帮着张济他们在这大河北岸建造临时营寨。
“此间定有古怪,只是贾先生作此引蛇出洞之局,以期让敌人现形!所以你要将我们护送粮草的事情,在此间大为宣扬,不过这粮草可要精心准备!”
听得张济低声的交代,王蒙自是心领神会。
既然都发觉有了异常,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表现,当然便是做给有心人看的。
只是王蒙此时倒是觉得这样的表现,真的会有人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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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先生,我和义兄两个人察看过,那营寨不过就是临时用的,并没有什么防备,如此明显的漏洞,看来西凉军中也有人开始和您计较上了,不过就是有些不够看,如此简单的布局,也太小看咱们了吧?”
“张放,你这就说错了,”自从两个人说开了之后,荀彧倒是也和张放之间不论身份,彼此相交于心,“他不是小看咱们,而是他知道咱们也能看出这不过是个过场,真正的事情定然不会发生在这大河边上,而那些粮草才是关键,所以也就懒得将这些过场上要用的东西做的那么好了!”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呢?”太史慈问道。
知道了张放居然要和荀彧两个人疯狂一把,太史慈自然也没有迟疑,只是他实在没有预料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荀先生,内心深处也是有着如许的火热。
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此时的荀彧还没有到而立之年,有些轻狂,为何不可呢?
“让豹头他们那边动起来!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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