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处在如今这个河东太守位置上的张放,除了对父亲亲事的喜乐之外,也明白从此他们父子便不再是往日里被人轻贱的商人身份了,即便他从来不曾以商贾之后的身份卑鄙,可是他也是知道,在这个时代,这天下还有不知道多少人看不起他的出身。要不然,那董昭想必也不会还在上党观望。
“既然将军要回去,却也应早作准备!”荀彧提点道,“如今将军身份不比往日,而从河东到幽州,也非是一路坦途,再加上眼下这时节不利远行,总得妥善的安排一番才是!”
“先生多虑了,我意经天井关,过冀州一路北上,这一路上当是安全无虞的!”
对于张放的选择,荀彧自是默许。
“不过将军要北去幽州,我也愿一同去蓟城观礼!”
郭嘉此时开口说道。
“奉孝,不是我不愿与你同行,只是你这身子骨……”
“将军要如此说,那我还真的走这一程,我得多练练啊,不然以后如何能够和将军征战八方呢!”
“哎,今日先不说这些,好歹是先生给咱们操办的庆功宴,若是再说下去,先生的一片好意给辜负了不说,这些将军们也该不乐意了啊!”
“将军,竟然还记着这是庆功宴,我们都以为您给忘了呢?”
座下的徐晃,李强,豹头,土狼,野猪皮,王政,胡才,李乐等人却是揶揄道,而一旁的卫凯,裴俊等人也吃凑趣笑着。
“哈哈,见了先生,一时间便是禁不住多说了几句。今日庆功宴,实为诸位庆功,出战诸位,征战有功,其余诸家,自是守城有劳,如此,诸位稍后定要开怀畅饮!来,诸位饮胜!”
一时间,太守府上,觥筹交错,尽是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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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放在河东计较着回幽州的路程时,此时远在蓟城中的张四海却也在关注着自己的这个有出息的儿子。
区区数千人便将号称二十万的黑山军在壶关前给烧了个七零八落,这样的事情在张四海的记忆中不是没有。像蜀汉之际的霍峻不就在葭萌关上领着数百人硬是顶着刘璋麾下大将的万余兵马扛了一年,居然还以少胜多,将其击破了。
不过那是“将来”的历史,而今摆在张四海面前的,可是实在的战绩。
“公与,不想我这个儿子,竟做出这等战绩!”
张四海的脸上挂着自豪的笑容。
“呵呵,主公,有此佳儿,当浮一大白才是!”
对于沮授的提议,张四海俯首称是,“不过,却也该提醒他,不能次次都如此冒险,总是叫人担心!”
“主公,既然如此,莫如等公子回来时,再和他仔细说说便是!”
“也亏了有这次的亲事,不然,还不知道这小子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这一走,可就是一年多了!”
“想上次见到公子时,还是在上谷,如今主公已入主蓟城,而公子也是堂堂的河东太守,却是叫人心生感慨!”
沮授自也是心生感慨,试想他当初被田丰一封信给叫到上谷时,在那个时候谁能想到便在这一年之中,风云际会,当初的张氏父子变作如今的境遇。
“这也多亏了有公与你的辅助,以及对于放儿的提点。”
“不敢!”沮授逊谢道,“不过,主公,公子的河东之地,确需早日和我幽州连接一线,如此方能让彼此成为一体,不然的话,若是有什么变故,恐有远水不解近渴之虞啊!”
“公与说的是!如今我幽州和河东中间,也就隔着一个并州,而并州除却太原郡,其余地方有崔钧这位西河郡前太守说项,已经说动了雁门太守郭缊,至于上党,又被放儿如此这般折腾,也没有什么障碍。至于云中,上郡,朔方,五原这些地方大部分都在匈奴和鲜卑人手中。如此,只要说动了咱们那位王司徒,一切都不是问题。”
“听主公这话,莫非已经有所定计!”
“差不多吧,至于成不成的,总得试试才知道!”
张四海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