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岩等人,摆着官老爷的架子,微微拱手,趾高气扬:“吴兄,还没请教,这两位……”
吴义安他认识,但王岩和石敢当,他真没认出来到底是谁。
吴义安十分不快,虽说灭门府台,破家县令,但吴家还没轮到你一个小小师爷这般嚣张的地步吧。得瑟个什么劲?
他也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也不行礼,顺势一指石敢当和王岩:“这是王家的义士,为剿灭雕匪出了大功的。雕匪虽然攻破江口镇,烧杀抢掠,但被王家义士与我江口民众同仇敌忾的夹攻,一举除名。”
“该死!”潘人贵和赵师爷心里猛地一个咯噔,对这个出来坏事的王家真的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这么说来,江口损失惨重了?”潘人贵用尖细的声音问道。
雕匪烧杀抢掠,江口富绅商人如此之多,那得有多少银子。可现在,银子呢?
这些人抓了雕匪头目,是不是知道自己和雕匪之间的勾结,他们怎么敢大张旗鼓的找上门来?
“是的。”吴义安睁着眼睛说瞎话,“雕匪走投无路之下,一把火烧毁江口,整个江口化为废墟,黎民百姓死伤惨重。到最后,我们只抓了这些个雕匪头目,其余的,都被残存的乡民杀了泄愤……”
“胡说八道!”潘人贵颌下的老鼠须乱颤,“区区江口小民,难道能比练军防军更厉害?怎么可能打得过雕匪!来人,给我大刑伺候,我还不信,你们不说实话!”
“我看谁敢!”石敢当一声虎吼,恍如金刚怒目,怒视着那在一旁跃跃欲试的十来名衙役。
“县尊,可否后台说话?”王岩也抬起了苍老的头颅,仅存的手捏了个姿势。
赵师爷一看,眼神大亮,这不是那什么的暗号么。他也连忙出声:“老爷,且慢,让我们听听这些人有何话可说,再来计较不迟。”
王岩,石敢当、吴义安,潘人贵,还有赵师爷进了后堂,见没有外人,王岩直接摆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家老爷知道县尊对王家多有误解,这次派石敢当出来,也是为了接回二少爷,同时传达任务。没想到适逢其会,遇上了雕匪。”王岩缓缓说道。
在他的口中,石敢当带着王家远近闻名的剿匪义士,遇上了逃出来求救的江口镇民,然后,纠合附近的乡民,趁着雕匪分散,各自疯抢财货女人的时候,摸黑杀了进去……
“我王家愿意与县尊大人重修旧好,若是县尊肯对王家既往不咎,答应王家几个小小的条件,王家愿意奉送纹银二十万两!”王岩抛出了他的条件。
“什么!”潘人贵好悬没一下子滚下太师椅,连抓着椅背的手都在颤抖,“二……二十万?”
“王家哪来的这么多钱?”赵师爷也有些愣了,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江口镇中,大户人家,加一起,莫说二十万,三十万都有了。
该死!王家这是拿着他们的钱来威胁他们!
“什么条件!”潘人贵脸上阴晴不定,心中十分为难。
“第一,请我家老爷的外公,重任县丞。第二,在巴州送王家一座商铺。第三,允许王家在巴州请百工。”王岩笑眯眯的道,“如果答应,我传回消息,最迟七天,第一批五万两银子就会全部送到县尊的府上。然后,三月之内,解其他十万两与县尊。其余的,半年之后结清。”
“当然,县尊要是不答应的话,这二十万两就是保宁府府台李天霞李大人的,而且,哥老会的一些不法之徒还会骚扰巴州。唔,或许,县尊大人和赵师爷某一天横尸街头也说不定!”
“混账!你敢威胁本老爷!”潘人贵脸色煞白,嘴唇发颤,说话都有些底气不足。
哥老会他如何不知道,都是一群苦哈哈,亡命之徒,整个川蜀,上到军营里的兵丁,下到贩夫走卒,多半与哥老会有些干系。他以前在成都府,里面那些腌臜事有多少是借助哥老会完成的,他都数不清。但如果这些人来对付自己的话,那可就不太妙。
何况城中的兵不堪用,连雕匪都打不过。这些人偏偏又剿灭了雕匪。
自己还有大把的时间没有活够,这花花世界如此让人流连,怎么可能让自己身处险地。
今儿暂且应了这城下之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钱到手,本老爷会让你们认识到,为什么咱叫做破家县令!你们这些狗贼,都给我等着!
一番天人交战,他终于还是咬牙切齿的答应了。送走瘟神一般的王岩一行人之后,他接连做了几件事。
第一件,干掉所有雕匪以及和雕匪有牵扯的人,否则,说出自己和他们的事怎么办?
第二件,立即整肃城里的兵丁,要求他们严加防守,仔细操练。要是手里有些堪用的兵丁,他至于被竖子如此欺辱么?
第三件,派人勘察江口情况,摸入王家老巢,打听王家的情况,特别是那批钱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
二十万两,绝对不允许从自己的手里溜走!
与此同时,王岩也让吴义安回去穿消息,让石敢当在巴州留守,主持招募人手等事情,他自己则带了几个护卫,前去其他州府联系哥老会的龙头。
时候到了!该雄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