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攻民团的是张武穆营中的一个加强连,王大虎和石忆达的人马则出发去埋伏清军。所有布置都准备妥当,只等敌营起火,这边立即发动。
吴文举他们一人提着个油坛,沿着山路朝着敌军摸了过去。
昨日早晨,敌军刚过仪陇县城。因为在县中横行不法,被知县驱逐出城。结果领兵的参将姚文龙和守备朱易不和。因为他们互不统属,一个是保宁府的三号武官,实力偏偏差,一个是顺庆府营头,偏偏是顺庆知府的爱将,而且,兵强马壮。
就是因为朱易在城中乱来,抢劫商旅,掳掠民女,惹恼了知县,才搞成这样。出了城,他偏偏埋怨姚文龙连一个小小的知县都辖制不住。
天可怜见,以文制武,莫说是知县,就是小小的秀才,是他武官能轻易招惹的么?而且,朱易是以什么身份和上官这样说话。简直是反了。
等到了马鞍镇,朱易故态复萌,继续骚扰乡里。愤怒的乡绅找到姚文龙,让他们全都滚出镇去,否则,就是告到成都将军府,他们也要讨个公道。委委屈屈的朱易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姚文龙赶到了镇外扎营。还从镇里抢了几个私娼饮酒作乐。
石忆达早就在马鞍镇布下了眼线,摸清楚了状况。所以,吴文举他们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敌军大营所在。
“来几个身手好的,和我先摸进去。”吴文举摸出一把柳叶飞刀,嘴角微微一斜。
他吴文举一杆铁枪,一对铁拳,初次之外,还练就了飞刀绝技,二十步以内指哪打哪。所以,他随身都会带着一囊飞刀。
这次跟他出来的,都是身手过人的壮汉,其中有几个还曾担任过吴文举的师傅。他们二话不说,放下手中油坛就跟了过去。
清兵的营扎得很烂,拒马枪没有,铁蒺藜没有,岗楼没有,甚至连帐篷都只有少数清兵有。其他人就像乞丐似得,穿着破烂的衣服,就这么躺在地上,和衣而眠。
但他们有四道门岗分布进出要道,三路巡逻小队来回在营中巡视。
吴文举他们看清楚了规律,然后,趁黑快步摸了过去。他们伏在五十步左右的位置,脚步极轻,蹑手蹑脚的向前匍匐着爬过去,仿佛蛇一样。
一个门岗四个人,说是站岗,其实就是吊儿郎当的拄着枪站在那里聊天。他们拄的不是红缨枪,而是火枪。
吴文举默默测算距离,然后,摸出四把柳叶飞刀,唰唰唰的就是四刀飞了过去,正中他们的咽喉。然后,吴文举和其他人仿佛猎豹一般,迅速爬起来冲了过去。敌人的尸体刚刚倒下就被他们扶了起来。
这个时候,巡逻队还在另一个方向。他们打的就是这样一个时间差。
“换衣服。刘师傅,你口技好,模仿一个人的声音,待会儿有人问就模仿一个人的声音。你们将他们尸体拖开,你去引其他人过来。我们待会儿冲进去,一起扔油坛,就烧营帐最大的那几个,然后,跑,能跑多少是多少,千万别留下拼命。”
“知道了!”
他们各自按照自己的任务行事。不一会,巡逻队就走了过来,看着他们的背影,又走了过去。
吴文举他们松了口气,等其他人一到,一手拿刀,一手拿油坛直接朝着里面最显眼最大的那几个营帐冲了过去。
“有人劫营啦!”一边跑,吴文举一边喊。
顿时,清兵不少都被惊动,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什么事,吴文举他们已经将油坛子往地上一路倒油,然后,打翻营地里的火把,点燃了。
“劫营啦!”五十个人分散各地,嘴里乱叫乱嚷,咋一听,好像四面八方都是敌人。
整个清营都被惊动,最精锐的那批人已经迅速爬了起来,巡逻队也开始放枪。
吴文举他们二话不说,将油坛子往帐篷上一砸,然后顺手抓起火枪,转身就跑。火焰沿着油迹燃烧起来,很快就将帐篷点燃。到处都乱做一团。
刺耳的喊杀声,军官的喝止弹压声,枪声,气急败坏的喝骂声,响作一团。
“有贼人潜入,各汛各把总清点人数,敢逃出营,乱走的,格杀勿论。”姚文龙和朱易跑了出来,各自弹压手下。
废了好大的功夫,终于将人员安定下来。
“好胆,这是想让我们营啸么?”姚文龙脸色铁青,“今日是谁值守,给我拉下去,重打三十棍!各营损失如何?”
“禀参将,各营统共被焚毁帐篷三十顶,人员践踏误伤,共死伤百余人。另丢失火枪十五杆,烧毁军械若干。还好没被贼人寻到我们药子所在,否则不堪设想。还有,我们抓住五名贼人。”
“岂有此理!给我将守卫增加一倍。将那五位贼人严刑拷打,拷问贼匪内情,明日,杀他们祭旗。”朱易暴跳如雷,放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