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卫兄啊卫兄!适才哥哥我可是一进来就与你打招呼呢,这么如今这话一听,怎么就觉得你心中有怨呢?莫非,卫兄还在为前夜之事生气?唉,其实楚某当时不过一时玩笑,以至于得罪了卫兄,事后想起来,总觉心中有愧,以至于这两天连觉都睡不好,这不,得知今日诗林圣会,楚某虽一介武夫,却也厚着脸皮求文姬带我前来了!为的,就是想给卫兄及诸位贤兄陪个不是!”制止了蔡琰,楚岳面色诚恳悲戚的道。
卫仲道话里的意思,楚岳如何听不出来?正当有人以为他要赔不是的时候,他却话锋一转,“可惜,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卫兄之心,只比针尖呐!如此,这礼不赔也罢!不过,其他的诸位贤兄,楚某还是要赔上一礼的!”
楚岳微一弯腰,拱拱手,见仍有几人脸色依旧不愉,便又笑道:“孔老先生,杨公子,二位的心胸,不会如卫公子一样吧?”
“咳咳,楚公子哪里话?都是过去的事了,还记挂作甚?”
“呃?楚公子说笑了,你我之间有过嫌隙吗?我怎么就不记得了?”
“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适才文姬说楚某是他师傅,有些言过其实了,实则,楚某只是她武学方面的师傅而已,因此,她这声称呼虽然没错,却是让诸位误会了!在此,楚某也给各位初次见面的贤兄赔个不是!”随即,楚岳又笑着行了一礼,众人见他腰佩长剑,气宇轩昂,便明他所言非虚,便也回以笑意,更有几个性子爽快的,直接便来邀他入席。
见状,蔡琰悬着的心也放下不少,看向楚岳的目光中,再次增加了一抹亮色。
“哈哈,楚某自知才疏学浅,就不要在这里献丑了吧?”笑谈不知几许,便有人提议让楚岳也做首诗瞧瞧,闻言,楚岳颇有意动,只是嘴上却谦虚道。
“无妨,楚兄只管做便是了!今日大家聚在一起,无非就是图个高兴,又不为求官!”楚岳言毕,当即就有人答道,附和者还不少,一看这些人的装束,楚岳就知道他们只是来此玩乐的世家子弟而已,这样的说法倒是很合乎他们的心境。
“如此,也罢!不就献个丑么?若真能博诸位一笑,那也不枉楚某来此一朝了!”有人抬举,似乎楚岳也有些得意,当即便应承下来。
看着楚岳在人群中如鱼得水,不时的双目中闪过戏谑的光芒,蔡琰就忍不住想笑,这些恭维楚岳的人,心思并非都那么坦白,这一点,她看得很清楚,她也相信,楚岳一样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楚岳心知肚明,那他的举止言谈,便有着十足的欺骗的成分,他可没忘记来此的目的,何况,那卫仲道的做法委实让他心中生厌,说不得,他还要戏耍他一番才好!
“文姬,给为研墨!”嘴角一扯,楚岳便吩咐道。
“遵命!徒儿这就去!”蔡琰也大约明白了楚岳的心思,闻言乖巧道,那柔顺的样子让卫仲道双目中满是怒焰。
“前日于碧落山庄秋园赏月,会上奇诗妙文不觉,楚某一时心痒,苦思而有所得,只是当时场中宾客尽以为楚某故意搅场,哗众取宠,故而不愿与在下同席,遂纷纷请辞而去!”
“楚某虽非文人墨客,却常以为,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即便将来一无所成,在下亦愿于这圣贤之道,悉心耕耘,是以,每每念及众宾辞我而去,进而连累公主声名受损,楚某都坐立不安!”
“幸得公主体谅,不曾怪罪,更以伯乐之心,倾听楚某所得之诗文,对此,楚某心中不胜感激!未料,公主以为楚某之文,得天独厚,意蕴斐然,楚某心中大喜,却又不明公主之言是否从于良善之意,是故心中依旧疑惑,如今,趁此良机,也请诸位帮忙品鉴一番,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趁着蔡琰研墨的功夫,楚岳一改初来之时的不着调,将许多人心中疑惑的事情说了个清楚,顺便还将自己刻画成一个饱受欺凌的弱者,又暗暗指明公主善良仁义。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好,就凭楚公子这句话,我便相信楚公子所言非虚!鄙人之见,公子无需为此事介怀,那等宾客,有违文人风骨,他们所言,不足为凭!”楚岳说完,众人默然之际,一中年男子挺身说道,观其气度,正气浩然。
闻言,楚岳一愣,随即拱了拱手,道:“敢问先生是?”先前他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想要多少人相信,只为自己占据一些道德上的优势而已,却不想还真有人挺他,由于对事实的真相心知肚明,所以反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司马防!”那男子回了一礼正色道。
“原来是司马先生,怪不得满腔正气,让人肃然起敬!司马先生如此相信楚某,楚某感激莫名!”楚岳心中迷糊,脸上却满是了然之意。
“哼!颠倒是非!本公子且先不与你计较,届时你笔下无物时,众人自然知晓你的一派胡言!”卫仲道看着兀自得意的楚岳,满腔怒火,那孔融也气得浑身打颤,只是秉着同样的想法,二人都未出声,反而相视一笑,似乎都忘了,他们之间也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