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深知人是立世之本,即使是他快死了也不忘初心,让庐江人士都随他迁往寿春,不愿意的就让他们把粮食充公,不跟着刘备不行啊。庐江被刘备搬成一座空城,只有孙乾一万士卒和半年的军粮。
三四十万人向被北行去,百姓疲倦不堪,一日十里,现在又是隆冬时节,江淮大地上随处可见斑驳的冰霜,时而飘起翩跹的雪花,一阵呼啸的北风吹过,在马车里的刘备裹紧毛毯,却不知外面有多少饥寒交迫的人士就地倒下,永久长眠,亲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声,很快眼眸三四十万人的喧嚣中,然后就让炙热的眼泪挂在眼帘上,目光坚毅地继续上路。炙热的眼泪在眼帘上渐渐被冻成冰棱,晶莹剔透,这就是亲人唯一的葬礼啊。
刘备到寿春,休养生息,没有怎么管理城中事务,百姓们倒也安居乐业,过了几个月幸福美好的生活。刘备在温暖的卧榻上,迎来了公元202年。
冬去春来,冰消雪融,冬眠的小动物们陆陆续续跑出来玩耍,繁衍生机,春光明媚,各种树木也吐出了新的枝桠,三四十万迁徙过来的人民,望着寿春城外无主的土地,一种农民想要下地耕种的意识觉醒,但这些土地都不是自己的应该是刘皇叔的吧,于是合伙去问刘备自己想种城外的土地,以及应该交多少的税。
刘备在城主府外晒太阳,只是觉得自己这些天好想睡,这一睡,就不会醒了吧,又回想自己从黄巾起兵到今天已经有十七年了,至今还是一无所成,二弟三弟也都死了,倒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逝去吧。
刘备咳嗽几声,面色通红,富有血色,百姓们都还以为刘备春秋鼎盛,还有精力再干一番事业,刘备回答说:
“你们尽管去种吧,生长出来的粮食随便拿出来当兵粮就行了。”刘备说完,疲惫不堪,也不管百姓们如何,反应进屋休息去了。
来询问刘备的农民们反应过来,兴高采烈,愉悦异常,当即大声呼喊“刘皇叔仁爱”,发自内心的快乐叫喊一声声喊出,到达天上静滞了飘动的云彩,在榻上刚躺下的神经衰弱的刘备听到对他的歌颂声,脆弱的神经又崩碎了几根,厌烦痛苦地皱眉。
百姓们想要进屋去感谢刘备,被门口的面色冰冷庄严肃穆的侍卫挡住了。百姓们也不沮丧泄气,到城中,到城外到处传播这则消息,传扬刘备刘皇叔的仁德之心。寿春城外,数十万淳朴的百姓在开垦荒地种植粮食菜蔬,第二天来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昨天种的是哪一块了,但也不影响什么,随便找一块播种耕耘。广袤的江淮大地,终于恢复了它的富饶,寿春周围,农人耕耘热闹喧嚣,不时有农人唱起歌谣,生机绵延不绝。
长江,冰面早已融化,江南大小山脉上的积雪都融化了,山上的泉水潺潺而下,轻快地流进长江里,长江几乎是在一夜间就恢复了波涛汹涌奔流不息的宏伟壮观模样。
采桑渡口,近千艘大大小小的战船林立,三万江东士卒整装待发,周瑜站在旗舰的高板上,顺长江而下望着浩瀚的波涛起伏的江面,转身俯视严阵以待的众士卒,春风拂来,衣衫须发飘飞,风流倜傥,明媚的朝阳为周瑜披上一层金色的轮廓,文人和将帅在气质同时在他身上散发,堪称儒将。
“全军,向庐江进发!”
采桑近千艘战船井然有序地开始行驶,千帆竞发,顺水而下,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
采桑三万大军顺长江而下,望江北庐江而来。在庐江防守的孙乾在长江解封,春回日暖时就开始诚惶诚恐地着手防守事宜,虽然知道自己一万衰兵残将加上自己这么自认没什么军事才能的统帅,抵挡江东兵马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主公诚恳地叮嘱自己,并且说成败也无所谓,自己就只能尽股肱之力了,这便是谋臣的悲哀吧。
孙乾知道不能跟周瑜打水仗,也不能龟缩在残破不堪的庐江城内,于是率领一万人马堵塞在庐江城南的港口里,长江可不同于黄河,河道时而陡峭时而低浅,沿长江上百里下百里,只有这一处港口可以渡。哼,你三万大军,装备精良,在长江上打水仗更是所向披靡,但怎么也得上岸吧,我就让一万人堵在港口里了,看你怎么上岸。
周瑜率军顺长江而下,只看见一万人头挤在庞大的港口里,此时略显狭窄,一万人脚踩着脚手手大着手在港口岸上,就算是水兵登陆屠杀也要杀不少时间,更何况孙乾军不会坐视周瑜军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