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迎春摘下鸭舌帽,像一名重获新生的自由主义者,尽可能撑开双手,头颅高高扬起,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璀璨笑容,足以令皎月自愧不如羞涩入云。
“啊!”夏迎春登上高台,朝江面嚎了一嗓子,一时回声不绝于耳,三千墨丝在江风肆虐下往后根根向后飘扬,宛如一匹迎风而展的浓墨锦缎。
刘汉风在一旁静默不言,此刻他在想,这时候来一根烟多好,那肯定是顶装逼的场景。
好不容易等夏迎春嚎痛快了,兴高采烈从那方矗立在高台边缘的石墩子上下来,不停打理着被风吹乱的秀发,慢慢朝刘汉风走来。
“是不是觉得我是神经病啊?”夏迎春抚着柔顺到可以给洗发水公司打广告的秀发,朝刘汉风微笑道。
“有点。”刘汉风微微错愕,实话实说道。看到夏迎春那两片薄薄的樱唇被冻成紫红色,双手不住搓着早已起遍鸡皮疙瘩的手臂,刘汉风觉得自己应该干些什么。
看到刘汉风直直的目光,夏迎春嫣然一笑道:“是不是后悔没带外套出了,不然现在可是一个绝佳的俘获我芳心的机会。”
“没事。我怀抱更暖。”刘汉风促狭一笑,张开双手便朝她揽去。
面对刘汉风这轻薄的动作,夏迎春并未像一般女孩子那样仓皇躲闪,笑骂几句,不仅纹丝未动,连脸上都笑容都未褪去半分,只是默默地等待着刘汉风在距离自己仅咫尺之遥的地方停下。
愕然道:“你怎么不躲?”
“躲有什么用,你要真心想抱我,我逃的了?何必白费功夫。”夏迎春直截了当道。
刘汉风尴尬一笑,讪讪道:“也是。”心中不由对这仅仅见过三两面的夏迎春有些忌惮,这女人太聪明了可不是件好事。
夏迎春似是看穿了刘汉风心中的顾忌,缓缓走到他身边,拉着他胳膊走到一处背风的角落中,轻声道:“虽然你平常看起来挺不正经的,其实我知道你不是那些精虫上脑,一心只想把女人往床上带的牲口。”
这下,刘汉风就越来越不明白了,这夏迎春才几天没见,怎么感觉像是去道场修了几千年仙一样,连带说话都带着机锋。
小心翼翼道:“夏总,你该不是生病了吧?”
夏迎春带上鸭舌帽,似是怕冷,往刘汉风身边靠了靠,柔声道:“我是有病。”
刘汉风一愣,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令他吓了一大跳。
“不光我有病,你也有。都是治不好的绝症。”
“什么?”刘汉风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到夏迎春那坚定的眼神,猛然想起老祖宗刘海那天说的话,五行缺金,受损于心,至多活不了二十岁。
夏迎春看到刘汉风那惊骇的神色,双手捂着肚子,在上面画着圈,“你应该知道我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你知道镇海神珠?”刘汉风大惊失色道。
夏迎春柔柔道:“原来它叫镇海神珠啊,我八岁那年就把它吞下去了。多亏它我才能活到现在,只可惜那时太小,这么些年,我连它长什么样子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