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果酒不多,但在白色的宣纸上晕染了一大片痕迹,像是上好的璞玉有了瑕疵。
林清柔惊呼出声:“三姐姐……啊!太后娘娘的画!”
殿内的人尚未反应过来,多亏林清柔的惊讶声,一眼便望到白色宣纸上的痕迹。
太后脸瞬间沉了下来,怒声道:“大胆!竟敢将酒泼在哀家的寿礼上!来人,给哀家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林清浅脸色一白,一直留意徐氏,担心其会有小动作,却忽略了身旁的林清柔,不曾想她年纪尚幼,心思如此歹毒,一出手就要害她性命。
林清浅连忙跪下磕头,“太后娘娘息怒,臣女绝不是故意为之,求太后娘娘饶命!”
太后娘娘并不认得林清浅,但从席位上能看出,应该哪位大臣家的庶女,既是庶女,自然不必留面子,冷声呵斥道:“还磨蹭什么,来人,拖出去重重的打!五十大板,一下都不能少!”
林清浅额头布满了冷汗,五十大板,十一岁小姑娘的身体,怕是铁了心要她的命。
老夫人脸色发白,愣住了,侍卫上前要来拖走林清浅,她都尚未能反应过来。
殿内气氛冷肃,林琅天正想开口,一个清冷的嗓音先他一步响起。
“太后娘娘息怒,今日是太后寿辰,不宜见血,请念在丞相府三小姐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她。”
太后顺着声音望去,见一个清瘦的青衣少年跪在靠近殿门的案台前,她皱着眉,眼中怒意更甚。
“你又是哪家的公子?竟敢公然顶撞哀家!”
“草民是顾昀之子,绝不敢顶撞太后娘娘,只是三小姐年幼,方才定是无心之举,太后娘娘慈悲为怀,饶了她这一回。”
话音一落,整个殿内静悄悄的,比有人敢将酒泼在太后寿礼上,顾昀这个名字的出现,更加让人震惊。
盛怒中的太后也怔住了。
过了大半晌,皇上沉声问道:“你是顾将军之子?顾……长庚?”
“回皇上,是,草民是顾昀之子,顾长庚。”
“你上前来让朕看看。”
“是。”
顾长庚清秀俊朗,面上神情淡然,一步一步走的十分稳健,行至皇帝面前,屈膝跪下来,“草民叩见皇上。”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似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唇角,道:“起来吧,朕有阵子不曾见过你,不料你都长成了翩翩少年郎,朕差点认不出来,这些年,在丞相府可还好?”
话音一落,徐氏和老夫人心中一紧,连林琅天都不动声色握紧袖中的手。
“草民在丞相府……”
林清浅跪在旁边,侍卫已经松开她,刚才被吓得彻底慌了,如今已经冷静下来,听得到皇帝的问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她打断了顾长庚的话:“回皇上,长庚哥哥在丞相府自然很好,父亲待他如亲子,还念在他身子不好,无法前去国子监上学,专门请了私塾先生在府内教导,祖母等人极其疼爱长庚哥哥,惹得臣女经常吃味呢。”
皇帝半信半疑,目光来回在林清浅和顾长庚身上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