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天感叹道:“三皇子当真是爱名如子!”
皇帝眸光微闪,道:“子灏啊,朕一直知晓这孩子懂事,待他回宫后,朕定会好好奖赏他一番。”
“皇上圣明。”
皇帝定定望着林琅天半晌,忽地问道:“爱卿,你可知国不可一日无相,朕本是让你送赈银过去,送到便回来,你为何逗留了如此之久?”
林琅天立即跪下来,低着头道:“请皇上责罚,臣到了江南后,水患情况远比想象中严峻,见这么多北冥的百姓流离失所,单凭三皇子等人,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臣不忍心,便想留下尽一些微薄之力,这才耽误了回京都的时间。”
皇帝不言不语,眼眸幽深的望着林琅天。
林琅天攥紧了手,心思微动。
他之所以留在江南,仅仅是为了帮三皇子。
尽管他是身份尊贵的三皇子,可俗话说的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江南不乏一些贪赃枉法的官员,表面奉承,背地里却各怀心思,因此他留下帮三皇子处理了一批官员。
片刻,皇帝收敛了压迫的目光,笑了一声,道:“爱卿,快请起,你一心为民,朕赏你还来不及,怎会罚你呢。”
林琅天站起来,“臣多谢皇上。”
皇帝又询问了几句事关江南的情况,话题忽地一转,道:“朕知爱卿忧心国家大事,无暇顾及家事,可也还要在家事上多费些心思,知道吗?”
林琅天察觉出皇帝话里有话,道:“臣请皇上明示,这是……”
“哦,是朕忘了,爱卿才回京都,尚未知晓这几日市井上流传的事。”
林琅天眉头微蹙,等着皇帝继续往下说。
“前两日,一位国子监的监生的远亲在茶楼说些趣事,不曾想也说了关于爱卿公子的事。”
“犬子的事?”
皇帝看了一眼李公公,李公公心领神会的站出来道:“回丞相大人,那人说林公子在国子监课堂上丝毫不懂尊师重道,戏耍先生,将先生气晕过去,还欺辱同窗,仗势欺人,因此,平阳侯府的沈世子与他打了一架呢,不仅如此,甚至有百姓谣传,丞相连林公子都教导不好,如何能处理好朝廷大事。”
林琅天一脸震惊,怒道:“这逆子!”
他拱手弯腰道:“臣惭愧,是臣教导无方,此次回去,必定好好教导这逆子!”
“林公子还小,爱卿也不必太较真,只是该教导还是得教导。”
“臣明白。”
皇帝“嗯”了声,道:“爱卿一路舟车劳顿从江南回来,尚未好好歇息,臣便许你在府休息三日再来上朝。”
“多谢皇上。”
皇帝又道:“李全,宣朕旨意,林丞相江南治水患有功,赏黄金千两,布匹五百。”
“喳,奴才遵旨。”
林琅天再次跪下谢恩,这才出了御书房。
林琅天前脚一出御书房,皇帝脸色就沉了下来,对李公公道:“李全,你如何看这次林丞相逗留江南治水患之事?”
李公公抓摸不透皇帝的心思,小心翼翼地道:“丞相一心为民着想,是北冥之福,是皇上之福。”
殊不知,皇帝勾了勾唇,语气微冷地道:“若林丞相真当一心为民着想,才留在江南治理水患,这的确是北冥之福,朕之福,可若他不是一心为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