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颇为意外,“我也有吗?”
“自然,春夏秋冬有,你为什么没有?”
寒月心中有些异样,顾长庚吩咐自己跟随林清浅左右,她本有些不满,林清浅不是日月阁的人,还是一个娇弱的千金小姐,可林清浅待她却是极好,从未将她当做下人看待。
寒月诚心地道:“多谢小姐。”
“好了,赶紧挑,挑完了,我们就开吃!”
吃完后,已经是丑时,几人揉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满足,林清浅让她们下去休息,这里留着明日再收拾。
回卧房躺下,林清浅想,顾长庚在宫中做什么?不会顶着寒风大雪在当值吧?
……
宫中。
顾长庚当值完,已是丑时三刻。
沈斐兴冲冲过来,“长庚,走吧,今日是守岁的日子,我还是第一回不在侯府过的,我们一起喝酒吧,寒夜也过来,我们一起啊。”
本以为顾长庚会答应,殊不知他推开肩头沈斐的手臂,道:“你与寒夜喝酒吧,我出宫一趟。”
“出宫?这么晚了,你出宫干嘛?没记错的话,明日还要当值吧?”
“当值前会赶回来。”
说完,顾长庚头也不回的走了,沈斐冲他背影喊了好几句,脚步都没停顿片刻。
沈斐一脸郁闷地道:“这还下着雪呢,不冷吗?出宫一趟到底去做什么……”他揽上寒夜的肩头,“走,不管他了,我们喝酒去,今晚守岁,你肯定很想你家人吧,没事,有哥陪着你呢,你不孤单寂寞!”
寒夜:“……”
顾长庚赶回丞相府时,已是寅时,他从马上下来,衣裳上抖落的全是雪。
从挖的地洞进到篱园,望着院子中那株花儿盛开的梅树,冰天雪地中,他眸子中的柔情分外鲜明。
他曾说过,来年梅树开花,会再替她折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顾伯一如往常的早起打扫院子,可一出来,见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院中梅树下,他先是吓了一跳,看清那人面容后,惊讶地喊道:“少爷!你回来了?!”
顾长庚转身,头发上,身上都是雪,衣裳被雪打湿,显然在雪中站了许久。
他微微颔首,“顾伯。”
顾伯行至他身旁,望着雪地上折好的一枝枝的梅花,“少爷,你这是……”
“等会你将梅花送到柳园给清浅,说是你折的,树上余下的梅花,若她想折,提醒她让小厮来折,别让她自己上树,还有这个……”顾长庚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这压胜钱,也说是你给的。”
“少爷,你为何不亲自给三小姐?”
顾长庚眸光闪了闪,“我不便让人知道我回了丞相府,且马上要回宫中当值。”
“少爷,你是知道的,三小姐冰雪聪明,这梅花说是老奴折的,尚且说得过去,这压胜钱若说是老奴给的,三小姐定能猜到是你。”
顾长庚犹豫了一下,“那便告诉她,这压胜钱是一月前我回府给你,叮嘱今日再交给她。”
顾伯看了看雪地上折好的梅花,又看了看顾长庚,道:“少爷昨晚特意赶回来替三小姐折了这梅花,还准备了压胜钱,难道不见她一面再走吗?”
顾长庚道:“不必。”
“可是……”
“顾伯,我走了,记得方才我所说的,别让清浅知晓这梅花是我折的。”
顾伯见顾长庚坚持,无奈道:“是,少爷。”
顾长庚从篱园出来,骑马赶回皇宫。
一日一夜未曾合过眼,风雪中骑马赶了好几个时辰的路,累固然是累,可想到林清浅见到梅花时甜美的笑颜,这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