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庚背影欣长,寒夜猜不透他的心思,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事关淑贵妃回杨家之前,她与奶娘去向何处,查到了吗?”
“暂且没有。”
顾长庚抿紧了薄唇,俊朗的脸上有一丝疲倦,低声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寒夜:“是,属下告退。”
昏黄的烛光下,顾长庚神情复杂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
翌日一早。
林清浅换上男装带着寒月出来,上次烟雨楼推出新的饮品后,她还未问过反响如何,今日特意前来看看。
不料才到烟雨楼门口,就见许多人围在一块,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人群中还传出一个鬼哭狼嚎的声音。
“好疼……我的肚子好疼,疼死我了……”
有人在烟雨楼闹事?
林清浅带着寒月挤进去,瞧见一名五十出头的男子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一脸痛苦的表情,旁边站着满脸无奈的烟雨楼伙计和淮安。
林清浅扯住了一个跑堂的伙计,道:“这是怎么回事?”
跑堂伙计忙道:“林公子。”
林清浅颔首,纸扇指了指地上打滚的男子,“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跑堂的伙计苦着脸,道:“林公子,这人名叫李老四,是名副其实的赌鬼,不止输得家徒四壁,就连妻子女儿都让他给卖了抵赌债,前几日他来烟雨楼点了饮品,吃完后,就倒地上喊肚子疼,说我们的食物不干净,他吃坏了肚子,大闹特闹,死活不肯从地上起来,淮安公子本欲送他去看大夫,他也不愿,非得让人给他十两银子才肯起来,淮安公子怕他耽误烟雨楼扰了其她客人用饭,便给了他。”
跑堂的伙计继续道:“谁知他第二日又来了,还是吃完饮品就躺地上打滚,说吃了我们的食物中毒,又讹了五十两才愿离开,今日竟狮子大开口要一千两,淮安公子没法了,上去禀告容景公子。”
林清浅挑了挑眉梢。
这不是摆明了来讹钱的吗?!
跑堂伙计低声骂道:“这人真是不要脸,这闹得烟雨楼生意都没法做了。”
“没让人去报官吗?”
“像李老四这种人,官府的大牢都不知道进了几回,现在官府的人都不愿见到他,报官顶多将他赶跑,不会将他抓进牢里关起来,他第二日又会来的……”
这是典型的厚脸皮,耍无赖,也难怪了,前面得手太容易,尝到甜头了,自是会狮子大张口。
林清浅眸光微闪,对跑堂伙计勾了勾手指,让他靠过来,她小声道:“你去备一桶肥皂水过来。”
“肥皂水?”
“嗯,快去,我有用。”
跑堂伙计不敢多问,连忙跑去准备。
林清浅道:“各位让让……让让……”
林清浅挤到了前面,站在李老四面前,眉头微蹙地问道:“这位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谁啊!”
“我是烟雨楼的老板。”
李老四眼中精光一闪,哭着边打滚便喊道:“来人,给我评评理啊,我在这家酒楼吃了他们东西,现在肚子疼得要死,定是他们东西有毒,快来看看啊……没天理了啊!”
“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真当是吃了我们烟雨楼的东西才肚子疼的?”
“自然!我一吃完肚子就疼得要命,就在你们烟雨楼吃的,难道你还想抵赖吗?大家快来看看,这家酒楼东西有毒,吃了就肚子疼……”
林清浅笑容可掬,“大哥真是在我们烟雨楼吃了东西导致肚子疼,我们岂会抵赖……”
李老四迫不及待地道:“既然如此,你们赔钱!一千两,一文钱都不能少!”
“钱我们自然会赔的,不过大哥身体要紧,既是吃坏了身体,看大哥疼得脸都白了,这可耽误不得,救人要紧,来人,快备些肥皂水来,给这位大哥灌下去,催吐要紧。”
方才跑堂伙计立刻提着木桶跑过来,“林公子,来了来了……肥皂水来了!”
林清浅佯装着急地道:“那还愣着做什么,人命关天,快给这位大哥灌下去,让他把吃下东西吐出来。”
李老四脸色都变了,“不用!你们快把银子给我,我自会去看大夫!”
“大哥,等你拿了银子再去看大夫,就为时已晚了,你放心,上回我隔壁有一位大婶吃错东西,也是用这个法子,将东西吐出来人便没事了。”林清浅转头对跑堂伙计道:“快给大哥灌下去。”
眼看水瓢要塞到自己嘴里,李老四惊慌地道:“不用,我不用催吐,我……我……”
林清浅勾唇一笑,“大哥,你该不会是故意装的,要讹我们烟雨楼的钱吧?”
李老四心虚地道:“才……才不是!我就是吃了你们东西中毒的,现在肚子疼得要死,哎呦!疼死了……”
林清浅眉梢微挑,眼底狡黠一闪而过,“听到了吗?大哥说他肚子疼得要死,救人要紧,还不把肥皂水给灌下去!”
“是,林公子!”
几名跑堂伙计一同上阵按住李老四,将肥皂水往他嘴里灌,他挣扎欲说什么,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