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安臣回头,洒然一笑:“无碍的。”
一夜无话,第二日,闻安臣背着她继续上路。
他的身材俊朗而挺拔,他的笑容温暖而干净,靠在他坚实的后背上,似乎能感受到他强劲的呼吸和心跳。这样的情景,往日只有在最美最奢侈的梦境中才会出现,谢韶韵瞧着他的侧脸,一时间竟是痴了。
“这,就是我以后的良人了吗?”
强壮,高大,英俊,对敌人勇武而对你自己则儒雅守礼,这样的相公,要几辈子的福分才能修到?而他,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让自己如此的猝不及防!
闻安臣身高腿长,体力也好,谢韶韵也不重,是以速度不慢。等到傍晚时分,就已经能够瞧见秦州城的城墙了。
而此时,谢韶韵已经面色通红。闻安臣每走一步,她的胸前就和闻安臣的后背摩擦,让她感觉身体有些异样,似乎酥酥麻麻的。她的眼中也洋溢着一种莫名的情愫。当然不是爱情,毕竟不可能这么快,只是那种混杂着信任和依赖的感情。
临近秦州城,路上已经能够瞧见许多行人车马,熙熙攘攘,来往进出。谢韶韵感觉到似乎很多人在瞧着自己,她害羞的紧,低声道:“把我放下来吧!”
闻安臣这一次却不好说话,他瞪了谢韶韵一样:“你脚还没好,怎么能下地?”
“哦……”他一说话,谢韶韵气势立刻就弱了许多,好一会儿之后,方才又鼓足勇气,声若蚊蚋:“有人瞧着咱们呢!”
“瞧就瞧吧!我是你相公,背着又怎么了?”闻安臣理直气壮道。
一听到这句话,谢韶韵只觉得浑身酥软,心里软绵绵的,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城门大约有五六十丈的距离上,闻安臣忽然听到路边传来一阵哭号之声。他循声看去,只见官道旁边约莫四五丈之外,是一片耕地,此时这片田地中,起了一座新坟,坟前有一个穿着丧服的妇人跪在那里哭喊,声泪俱下,很是悲切。
看样子,她应该是刚死了相公。
“又一个可怜人啊!”
谢韶韵心中低低道,看到这个妇人,她心中也是有了些悲切。只不过甚至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所悲切的,到底是那个真正闻安臣的死,还是她过去那几年的日子。
闻安臣也驻足向那边观看。
“有点儿不对。”闻安臣忽然道。
“怎么了?”谢韶韵惊诧道。
“你听她的哭声。”闻安臣道:“你能从里头听出什么来?”
谢韶韵终究是阅历浅些,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出什么来,只是摇头。
闻安臣瞧着那妇人所在的位置,目光冷峻,道:“我在他的哭声里,只听到了恐惧,而没听到悲伤。”
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啪啪的鼓掌声,一声声音接着响起:“这位公子,当真是一针见血,看的透彻,听的明白。”
闻安臣侧过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中年文士,约莫四十岁上下,身材削瘦,长相清庾,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帅哥,可见年轻时候定然也是极俊朗的一个人物。他也是读书人打扮,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衫,戴着四方平定巾。在中年文士旁边,还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边站着两个青衣小帽的小厮,车辕上坐着一个身强体壮的车夫,身后还跟着两个牵着马的彪悍壮汉。
看这派头,显然不是一般人,非官即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