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安臣怫然不悦:“躲躲藏藏的,是求人办事的样子么?”
说完转身进了院子,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
张安站在门外,先是目瞪口呆,接着便是涨的满脸通红,气的青筋暴跳,恨不得一脚踹在门上。这秦州城中,敢这么跟他甩脸子的,还真没几个。不过他此时再气,也只能强忍下来,因为这个忙,还真是只有闻安臣能帮。
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走回马车旁边,低声道:“老爷,小的无能,事情没办妥。”
“不赖你。”里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接着帘子被掀开,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
正是张六兴。
他叹了口气,道:“是我太慢待他了,这闻安臣,不是个好相与啊!”
“罢了罢了。”他摆摆手,挣扎着从车厢里钻出来,道:“我亲自去求他。”
张安愤愤道:“若不是他,少爷何至于落到那般境地?若不是他胡乱插手,也不会没人敢管这件事,最后只得来求他。”
“闭嘴。”张六兴拧着眉头瞪了他一眼,道:“千万别抱有这等心思,若不然咱们今日求恳的事情,肯定成不了。你若恨闻安臣,尽可以今日之后再恨他,要收拾他,也要等今日之后,但今天,绝对不能得罪他!”
“现在,咱们是有求于人,明白了么?”
张六兴沉声道。
“小的明白了。”张安低头道。
张六兴点点头,缓步走过去,来到门前,拍响了门。
其实闻安臣看似怒气冲冲的关门而去,其实却并未回屋,他知道,张家既然肯这么晚来求自己,那肯定就不会轻易放弃的。他们,肯定还会来敲门的。只不过再来敲门的话,就不能是方才那个姿态了。
所以他只是躲在门口。
果不其然,很快,门被拍响了。不过闻安臣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多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一把拉开门,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喝道:“怎么又来了?有完没完?”
刚说完神色便是微微一愕。
他自然是认得张六兴的,只不过眼前的这老人,比之前些日子相见的时候,又不大一样。这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内,似乎张六兴老了十岁一般,当日闻安臣见他的时候,他还满脸红光,脑袋上也是白头发多过黑头发,但现在,头发几乎全白了。
闻安臣不由得心中有些感慨,看来张少謦那件事对他打击确实很大。
“闻大官人。”张六兴笑吟吟的拱手道。
“原来是张员外,小的失礼。”闻安臣也还礼。
“怎么,不请我进去说话?”张六兴指了指门内,笑问道。明显就要比张安要从容多了,他眼神淡淡的,没什么表情,更没有流露出恨意。
“请。”闻安臣本不愿意请他进去,但人家都说了,自己若是再推辞,未免失礼太过。
张六兴吩咐张安在外面等着,而后便和闻安臣一起进了客厅。
两人分开落座,谢韶韵奉上茶来,张六兴看了她一眼,笑道:“闻大官人年少有为,注定是要飞黄腾达的,前途不可限量,前些日子,老朽和城中几位士绅豪商一起吃饭的时候,席间还有人说,要把自家闺女许配给闻大官人,到时候也能攀上高枝儿。却没想到,闻大官人早已婚配了,哈哈,那些人可是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