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真是有缘分,又见面了。”曹一夔笑道。
董鸣长奇道:“你们俩之前见过?”
“嗯,在蓟镇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曹一夔指了指闻安臣:“这位破案很是有一套的!在蓟镇也破了个案子,不过只怕京城知道的不是很多。”
董鸣长听曹一夔的夸奖,对闻安臣的评价又是增长了几分。
“你来的正好。”董鸣长笑道:“快来跟我说说,案子有进展了没有,你瞧,曹大人可是来催我来了。若是再不成,可就刑部的人接手了。”
他现在和闻安臣说话,已经跟之前大不相同,很和善,甚至还带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
他也只是问问,也没大指望闻安臣能给个什么意见,毕竟这才几天的时间,怎么可能那么快破获?
刑房那边也在查,快班那边也在查,但却都毫无进展。其实只怕顺天府刑房和快班里头不少人,都盼着这个烫手山芋赶紧被刑部的人给接过去呢,只怕是出工不出力。不过就算是董鸣长知道,也是无可奈何。
闻安臣颔首微笑:“幸不辱命。”
“什么,你有了破案的法子了?”董鸣长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诧异,失声惊呼道。
闻安臣点头:“在下岂敢蒙骗大人。”
曹一夔也很是好奇:“说来听听。”
闻安臣凑过去,低声说了一番话,两人听完,都是连连点头。
董鸣长抚掌笑道:“闻安臣,这个案子若是破了,你是首功!”
闻安臣连连推辞:“愧不敢当。只是若是要擒获凶手,还得大人您下令才成。”
“这个自然。”董鸣长传下命令,着快班班头和刑房众人前来。
不多一会儿,人便来了。
顺天府天下首善之地,气象自然不是秦州可比,手下诸多州县,子民数百万。同样是刑房,秦州不过是十来个人,顺天府的刑房,却是足足有五十余人。一时间,推官衙的院子里被挤得满满的,一眼望去,都是穿着白衫的书吏。
大伙儿聚在一起,都是议论纷纷,不知道推官大人叫他们来做什么。
这几日,刑房事情颇多。先是被上司训斥一通,让他们重新查案,接着刑房司吏刘信七给打了个半死扔进大牢里,身上刑房司吏的差事自然也就卸下来了。现在刑房里的人都没心思办案了,一个两个的全都是寻思着该怎么把司吏的位子攥到自己手里。
要知道,顺天府刑房司吏的位置,一年千八百两银子的好处可是不在话下。这还是日常收入,若是只捞这些,还会被人认为是有良心的,前朝隆庆年间的一位刑房司吏,曾经一年捞了六千两银子,只一年的时间,就在北京城外买了好大的一片地,置办了一个大庄子,家业一直到现在都很是兴旺。
当顺天府刑房司吏有个坏处——由于盯着的人太多,府衙内势力太过错综复杂,是以没几个人能做的时间太长,更别说是世袭了。但能在这个位子上坐一会儿,就能捞不少的银子。
因此一个个勾心斗角,闹得刑房乌烟瘴气。
这个当口儿,推官大人召见大伙儿干啥?难不成是问那件案子的进展?一想到这一层,就都是心里一跳,推官大人吩咐的这个差事,似乎还没什么进展。不过接着就没什么担心的了,毕竟这么多人呢,难不成推官大人一口气儿全给收拾了?
不大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