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这俩,闻安臣便着手开始办正事了。
首先,他给大伙儿分派了任务,让他们去苏家胡同那一片,让他们四处打探寻觅有可能是杀人凶手之人。闻安臣让他们重点注意一下几类人:年轻俊美后生,身价颇丰的成年男子,身材魁伟雄壮之人。
以闻安臣的揣测,如果要引得杨氏这个并不缺男人的深闺少妇动心,那个男人大致可能会有这么几种特点:长得特别好看,特别有钱,那方面特别强,或者是甜言蜜语能哄得人开心。大致就是具备‘潘驴邓小闲’这五点中的一点或几点的男人,就有这个嫌疑。
当然也不排除就是看对了眼儿了,可能那个人什么都没有,但杨氏就是喜欢他了,不过那个几率实在是不高。
不过,这只是先查着看,在一个大范围内圈定嫌疑人,以后肯定是要筛选的。
闻安臣并未告诉他们这是为什么,只是让他们去做事,而且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谨慎。毕竟这案子的进度,乃是很机密的事情,他关于那人的身份的论断,还是别泄露出去的好。
若是这书吏之中,没有那人的眼线,暗中调查这事儿瞒的严实,让那人没有防备,这是闻安臣愿意看到的。
而若是有他的眼线,那么眼线肯定会告诉他这件事,估计这杀人凶手就坐不住了。这就成了打草惊蛇,但打草惊蛇,也是闻安臣愿意看到的。
若是不打草,蛇不跳出来,还不好抓呢!
无论出现哪种结局,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后,闻安臣请来了仵作,请他们验奚云的尸体,同时检查那杯茶——邹斯文家里的那杯茶,他亲自端来了。
最好是能验出是什么毒来。
闻安臣说了要求之后,心里还有些忐忑,生怕这要求太高了,却没想到,那位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仵作却只是微微一笑,道:“官人且请稍候片刻,小老儿不敢说一定能验出来,但常见的毒药,总归是能瞧出来的。”
闻安臣喜出望外,笑道:“那便拜托了。”
他很是客气,表现的对老仵作很尊敬,老仵作心下也满意,做起事来自然就格外认真。
老仵作先检查了一下那茶水,他看了半天,又是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嗅了好一会儿。
当初闻安臣在秦州的时候,便是无法判定饮子里有毒没毒,只好拿动物来做实验。但现在自然就不一样了,这老仵作极有经验,看一看,闻一闻,便是沉声道:“这里头确实有毒,至于什么毒,却还得验了尸体之后才能知道。”
闻安臣点点头:“那您先验这具尸体。另外一具尸体,用不多久应该也能送到了。”
他方才给大伙儿分派任务的时候已经派人去了邹斯文家里,准备把他的尸体运到这里来。
老仵作点点头,便去查看奚云的尸体。
他把奚云衣服脱得精光,一点儿一点儿,仔仔细细的检查着。
他在那儿检查,闻安臣便在一边细细瞧着,好一会儿之后,他忽然沉声道:“奚云的尸体,遍身发小疱,都是青黑色。其眼睛耸出,舌上生小刺疱绽出。口唇破裂,两耳胀大,腹肚膨胀,粪门胀绽,十指指甲都做青黑。以在下看,他当是中的砒霜或野葛毒。”
老仵作惊诧的看了他一眼,道:“闻官人当真博学多识,这洗冤集录竟是记得这般真切清楚?”
闻安臣笑笑:“小子虽然熟读,也是记得清楚,但终归是见识浅薄,只认出这是砒霜或野葛毒,但却分辨不出到底是哪种毒物。”